全能小夫郎(99)

宋洛臻只垂下长睫,唇上一点血色褪尽。

温府里的人被温之航保护得很好,当年,怕是并不知道温之航锋芒过露,虽位极人臣,但也得罪了不少人。

但他佩服温之航多年宦海历练仍不改一片冰心,若他知道温之航获罪,一定会设法营救。

只可惜,他当时被一杯毒酒撂倒,缠绵病榻呕血不止,一条腿已经跨进了地府的门里。

顾北骁急疯了,要将端王府上下人等悉数杀光,他愤怒道:“端王府早就被渗成了筛子,这里头不知多少外人的心腹,你堂堂一个端王爷,锦绣繁华堆里头,却被人下了毒!我不能再任凭他们为所欲为,他们胆敢伤害皇族血脉,就要付出剥皮抽筋的代价!”

宋洛臻只命他不得妄动,顾北骁急的团团转,怄得连连捶墙。

“把这一批眼线拔除又如何?”宋洛臻淡淡说,透着几分厌弃:“难道他们不会再送一波人来,把我的王府继续填满?我只是不明白,已经下过毒……为何要再来?”

顾北骁沉痛地看他,活像看一缕鬼魂。

数年前,宋洛臻也是这样呕血不止,险些丧命,给他下毒的是他极信任的人,中毒后他甚至不想服用解药,不如这样去了,一了百了。

宋洛臻好了后,他曾经的锋芒毕露为之巨变,整个人孤僻沉郁,不再于皇家猎场上一展身手,也不再结交才子文人,诗赋亦不再四处流传。

就像是一抹旧日的残影,渐渐的消匿踪迹。

韬光养晦到了这个地步,竟还有人要害他,为什么?

顾北骁连连叹气,最后什么也没说,什么也没做,只是每日亲自尝宋洛臻需入口的药,带着和他出生入死的一帮下属照料宋洛臻。

等宋洛臻身子好转,他才知道温之航的遭遇,马车驶到昔日车如流水的宰相府,白玉狮子已一倒一残,朱门半开,冬日的雪花儿卷飞,府里已寥无人迹,衰草含烟。

温益然灰心说:“咳,仔细想想,两年前你没有办法,两年后,你又能有什么好法子?罢了……”

宋洛臻轻咳一声,问:“你觉得无法帮温宰相洗脱罪名,所以才干脆掳走整个唐家村的人,因为你已发现了唐家村附近有一个铁矿宝藏,打算铸造兵器,意图——”

他声音极轻,但每一字每一句都像犀利的刀锋,割得温益然心惊肉跳。

“你——怎么知道?”

“我和小白一起发现的。”宋洛臻淡淡说:“他只想到了打制犁耙农具,铁锅铁铲,但我却立刻猜到,上好的精铁能够打造出铠甲兵器。”

温益然手背上青筋直绽,谋反是要诛灭九族的重罪。温家在京师的旁支仍在,宋洛臻若将他的事情禀报朝廷,数百口温家人的脑袋都要滚滚落地。

宋洛臻却拍了拍他的手背,说:“不必担忧,我说过,我会帮你。”

温益然按捺下杀意,盯着宋洛臻。

“我说过,知情不报,与尔同罪。”

宋洛臻和他又聊了一个时辰,将事情剖开谈得透彻,温益然才终于点头:“好,我听你的,继续当卫旭。你既要往西南郡走,那小白和承允得留下,他俩是小哥儿跟着多有不便,又是我弟弟,我要留在身边好好照顾。”

宋洛臻点头说:“你们兄弟能重逢,自然要好好团聚。若有机缘,我和小白也自会再见。”

第48章

千里送君终须一别, 但温玉白没想到,离别来的这样仓促突然。

宋洛臻临去时起得极早,温承允犹在睡梦中, 温玉白因有心事,早早的便起来了。他匆匆将鬓发拢好, 瞥一眼半开的妆奁里宝光流转的各色发簪发钗, 还是毫不犹豫的捡了宋洛臻亲手给他削的那一根木钗戴上。

被磨得光滑的钗子很流畅的插进艳丽厚实的发髻里,温玉白只在镜中看一眼, 便匆匆赶了出去。

温益然把他和温承允的卧房安置在自己的跨院里,刚起来还披着发, 便听见温玉白的脚步声咚咚的过去,他到底没忍住,说:“越大越离谱,意态从容娴雅, 行不动环佩的规矩都学哪里去了?”

自从风如故以梦劝他, 让温益然接受了二弟撞壁后撞出个新脑子的说法,温益然已经接受了这个活泼跳赞的新格局,风如故见他开口, 知道他忍耐得已经尽力了。

他刚要安慰,谁知菱花窗伸进来一颗脑袋瓜,温玉白耳聪目明,一眼便看见风如故和温益然姿态亲昵,他哥坐在床沿上, 风如故还没起来, 满头墨色乌丝堆在枕上, 婉转清秀。

他磕了一秒cp, 冲温益然道:“行不动环佩我做到了啊!”

他得意的一转身, 轻薄的三层茜纱飞扬如霞光。

“我没携佩,它们都在我的妆台上,自然一动不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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