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能小夫郎(89)

温益然一面说,一面重重的捶擂风如故的后背,将他单薄的背脊捶打得砰砰响。

风如故烦闷欲呕,双足又不能动,只好左右扭闪,但温益然的拳头重得像敲在他心上,他真没想到,死都死得不清净,顿时心下凄然,目光也多了几分凄怆。

“住……住手。让我安静去死……”

“死什么死?”温益然托起他下巴淡淡一笑,手上力气并未减小,他捶的是致人呕吐的穴道。

“我听说让人呕出来最好的法子,便是喝金水,你知道金水是什么吗?”

风如故面色骤变,他和温益然贴得极近,对方身上的臭味阵阵袭来,他本就快呕了。

又听温益然絮絮叨叨说什么“把现成攒了个把月的金水给你全喝下去”,他再也忍不住,低下头大呕特呕。

温玉白听得窃笑不止。

这确实是温益然能做出来的事。在原身残留的记忆里,他亲大哥没被温之航家法管教出来以前,是远近闻名的相府小霸王。

因他俊秀过人,不少人腹诽他“金玉其外败絮其中,是毁家的祖宗”。

“风如故看上去,确实像有洁癖。”他和宋洛臻一样,不过宋洛臻目中透着清冷孤绝,目下无尘。而风如故看似温柔,却很有距离感。

温益然耸肩,整个人都轻松起来,目中的沉郁愤懑减去不少。

“我那是为了救他的命,他不过是告老还乡的风侍郎小公子,可比我这个相府公子还挑剔。”

温益然这股敝帚自珍的挑刺儿语气,还有他唇边若有似无的笑意,都让温玉白微微出神。

“后来呢,后来呢?”

“后来?他倒是把□□都吐了,等他略缓过神来,看着一地狼藉,和那几具尸首,顿时又面无人色。”

温益然是真心不想风如故死。他孤身上路,曾经拥有的关怀和柔情都离他远去,如今这惨白着脸的年轻男人冒死相救,他心里很是受用。

他将院子里埋过酒的坑挖得更大,把几个兵卒都埋进去,又挑水将屋子扫洗得干干净净,窗户大敞通风,没多久,这屋子里有异味的便只剩下他自己了。

他和风如故四目相对,风如故仍张唇喘气,浑身上下被汗浸透了。

只是,眸光暗沉下去的死寂又活了过来。

“我给你烧热水,你好生洗一洗,再睡一觉,明日便能好起来了。”

风如故被温益然抱到了柴房,大桶子里热气腾腾,在被放下前,风如故用力攥住温益然的衣裳,竭力说:“你呢?”

“我?”

“你先洗澡!”报仇和未来都暂时放一放,温益然若是再不把他自己洗刷干净,风如故还不如自己死了干净。

屋里的人陷入回忆,话说得如宝带河的水一般源源不断。

眼看着日头西斜,府里的下人们挑着尺长的杆子,杆头一点烛火,伸长了胳膊、垫着脚去点灯笼。

那金红色的灯笼便如渐次明亮的龙宫夜明珠一般,摇曳着水纹一般的火光,照亮了沉浸在旧梦里、风如故琥珀眼中的流波。

伪装成卫知府私宅下人的宋洛臻被风如故挡在门外。

其实风如故根本挡不住宋洛臻,是温玉白说:“等我出来便把事情都告诉你。”

于是,房门在他们眼前缓缓掩上,宋洛臻蜡黄的脸上毫无表情,但风如故却能觉察到,他整个人都松弛了一些,没刚才绷得那样紧。

他意态闲散地在风如故身侧的吴王靠上坐下,歇了不一会儿,竟有下人匆匆跑来,向风如故行了一礼,旋即不客气地呵斥宋洛臻道:“阖府上下都在忙,就你一人惯会躲清闲?还有胆儿跑到风公子面前躲懒?你可真是浑身长满了心眼子,知道风公子脾气好,不骂人?程管家叫我告诉你,再不去干活儿,小心他把你剥皮抽筋!”

第43章

风如故一愣, 他知道宋洛臻身份不简单,于面容上也有所隐瞒——那灰扑扑窄袖下的一双手,骨骼清峋, 肤色极白,连手指上的肌肤纹理都细腻如羊脂玉。他剑法卓绝, 却连一枚老茧都没生, 可见是养尊处优惯了的人。

而面对如此呵斥,宋洛臻既没有发作, 也没有辩驳,只是很顺从地起身朝步廊另一端走去。

从下午至晚上, 屋里的人倾心吐胆,宋洛臻也在风如故的眼皮子底下,完成了送东西、扫洒、各个屋子焚香驱蚊虫和一溜步廊燃灯的活计。

灯火极亮,房门开时, 风如故见他就站在最幽暗的地方, 松风火影中,他的衣袍微微的翻飞。

看着他,风如故隐隐不安。

只是温玉白一句话, 风如故的不安便烟消云散。

他侧头步出门槛,笑盈盈地看着风如故,说:“嫂子,你辛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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