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衍,他要去哪?
白裴衍出了府衙大门就折往了另一条小路,楚安歌压着脚步紧随其后。
这不是白家酒楼的路,他这是要到哪里去?
楚安歌垂下眸子,借着夜色行走。忽然白裴衍停下了脚步转过身子,好像是察觉到了什么,楚安歌在他转身的前一刻把自己隐藏入了黑暗里。
“出来!”白裴衍朝她所在方向的低喝道。
被发现了?不对,我的轻功绝佳,就算阿衍武功很高,要察觉到我的存在也需要费一番功夫,他是在诈我。楚安歌没出去,反倒可以重新调整了呼吸,降低自己的存在。
白裴衍朝着自己方向走来的脚步还没有停下,楚安歌
背靠着着巷子土砾堆砌的墙壁,她感到掌心处渗出了细密的汗,夜风从指缝间划过有点儿微凉。
一步两步,耳边的脚步声逼近,她正犹豫着要不要出去。
“喵呜。”一团黑影从半丈外的货摊架子上窜出,朝着白裴衍扑了过去,被抬手捞了个正着。
白裴衍双手夹着这不速之客的腋下举起,借着月光看清了这只橘黄色的小动物,四目相对半晌后,他道出两字:“好胖。”
小橘猫像是听懂了自己在被人嫌弃,挣扎着喵呜了几声以表抗议。白裴衍对它的挣扎视若未见,把小橘猫揣怀里揉搓了起来,边揉还边冷着脸喃喃自语,以为是谁家的杀手盯上了自己。
待到他离自己远了些,暗巷里的楚安歌才松了一口气,她刚才竟然差点没忍住笑出声,摸了摸胸口微乱的心跳,低头自嘲般露出了一抹无可奈何的笑意。
楚安歌在黑暗里紧随在白裴衍的后方,始终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既能保证自己不被发现,也能保证对方不会被跟丢。
最后,白裴衍抱着那捡来的小橘猫走进入一座小楼,楚安歌从暗处走出,看向那座门前挂着一个兔子形状红灯笼的小楼。
兔子灯笼?这是什么地方?
听见身后有人来,楚安歌快速扫了一眼目标小楼的周围,提气运功借力翻上了最近的房顶,借着屋顶相连,她轻松地就跃到了白裴衍所在小楼的屋檐上,伏低身子,悄悄挪开了屋顶的瓦片。
白裴衍站在烛光下揉着小橘猫的脑袋,表情是她从未见过的陌生,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就好像明明是同一个人,气质却完全不同。她所认识的阿衍是洒脱而温柔,笑起来如初阳化雪,眼前的人虽然也在笑,却笑不见底,浑身透着刺骨的危险。
脑子里想起她曾说过阿衍是个纯良之人,而那日的阿衍听到这句话只是微愣了一下,笑着什么也没有回答。楚安歌眼睛盯向屋子里的白裴衍,她的夫君不管是什么人,扒皮掏心她也要弄清楚与自己成婚的人究竟是真实还是伪装出来的镜花水月。
“我警告过你,没事别约我出来。”白裴衍捏了捏小橘猫的肉爪,眼睛望向黑暗处,楚安歌的角度只能隐约看到那里站了一人。
“坊主,请坊主责罚。今夜得知坊主被困义庄,我等擅作主张调了坊中私兵前去,中途碰上穆家军,确认是楚家主的人后我等立刻就撤出了枯林。”
“原来是你们,难怪她当时察觉出靠近义庄的是两波人。以后你们少出现,我不想让她知道我是极乐坊坊主。”
极乐坊坊主!阿衍你又骗了我一次。楚安歌的瞳孔蓦地紧缩,看着那烛光下熟悉道轮廓,心绪微乱。
“是。坊中收到消息,淮阳侯来益州了,坊主要不要我们暗中把人给……”
“先不动他,盯紧他。查益州知州卫良,我要知道他这几年在益州都做了些什么?接触过哪些人?”
……
谈话结束,白裴衍靠近黑暗里那人把手里的小橘猫塞到了那人怀里,道:“路上捡的,好生照顾。”
他看着身上的白衣被小橘猫蹭得灰黑,眉头紧锁,思考了片刻决定还是先回一趟白家酒楼重新沐浴再回去。
楚安歌跟了他一路,见他走进白家酒楼便没有继续再跟着,转身就运轻功回了府衙。这一夜她所知晓的信息太多,她不知道到底是哪一步出了问题,前世的白裴衍没有成为提点刑狱公事,自己也没有和他成亲,极乐坊也没有出现……这一切似乎都因为她的重生而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
远处打更人的更鼓声再次响起,白裴衍方回到府衙,屋子里没有烛火,他却察觉出来气氛有些不对劲。他悄声推开房门,手下动作一顿,入目的是楚安歌正坐在黑暗里用布擦拭着出鞘的笛刃,寒光映出她眼底的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