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别不说话啊薛大人,跟小爷唠嗑总比被穆家狼军的人揍要好。如果小爷和你提到的这些你都没有。那肯定是薛大人你遭人利用的了,我们就当今夜的事情没发生过,哥几个保你没事。”
薛九被杨涧道话绕的有些晕,听见保你没事四个字,登时瞪大眼睛道:“杨少卿,此话当真?”
杨涧略挑眉,放开了搭着薛九的肩,嘿笑道:“嘿嘿,这可是你自己承认的,你幕后还真有人。快说,是谁指使你杀我们的人?”
二人对视一眼,薛九才反应过来自己被诈了,怒目而视道:“你诈我!”
杨涧摆摆手,嘴上说着这怎么能算诈,心道:这可是小爷跟着阿衍混了那么多年学到的精髓,嘿嘿嘿我真厉害。
喷嚏声从门外传入,接着白裴衍揉着鼻子走了进来,为着处理那义庄擒到的女子耽搁一些时间,从牢里出来后他要衙役带路去寻府衙的书吏要了几份案宗才回到侧厅。
杨涧接过白裴衍递过来的案宗道: “薛大人已经承认幕后有人指使。”
白裴衍点了点头,看向薛九道:“是益州知州卫良。”
有权利调动知县为自己所用、守城士兵盘查京师来人发现后直接带走,再加上三任巡抚离奇身亡,所有的案宗和相关的记录都丢失,一切都和这益州的知州脱不了干系。
楚安歌亦侧首看向薛九道,微微皱了皱眉:“益州知州卫良为经略安抚使掌管着川峡四路的所有兵力。”
言下之意是要对付卫良必须先解决他手上的兵权。
“这……阿衍,需不需要我们密信回京向圣上申请调附近的东南军过来。”杨涧提议完立刻否定了自己的这个建议,揉着脑袋道,“不行不行,如今西庆在东南边境虎视眈眈,贸然调离东南守军恐会让边境陷入困境。光有杨家的旧部……”
瞧着杨涧焦急的模样,步清莹走到他身边用手肘推了推他 ,双手抱胸,勾了勾手指让他贴近点儿。杨涧心里疑惑,仍然凑了过去,低声询问了句有你有办法?
“杨家旧部加上穆家军如何?”
杨涧眨了眨眼,没理解步清莹的意思,不能调动东南守军里面的穆家军,难道蜀地附近还有别的穆家军?
“你是不是傻,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奴家带来的不就是穆家军?本将军的王帅都在益州,你是信不过?”杨涧恍然大悟,脑子里思索:对啊,整个南渊最厉害的三军统帅都在他们身边,有什么可慌的,要慌也是对方慌。
步清莹见他傻愣的模样,顿时起了调笑的心思,坏心眼儿地往他的耳朵边轻呼了一口气。杨涧突然如同踩了尾巴的猫跳了起来,他捂着自己的耳朵倏地挪出去数米,这女人简直死性不改,亏他上一秒还以为她转性子了。
趁着两人耳语的功夫,白裴衍让人把薛九带了下去,撩袍坐到了楚安歌身边,抬手给自己斟了一杯茶,顺着楚安歌的目光看向打闹的两人,盯了一下满脸通红的杨涧,用杯盖的边沿轻轻拨开茶面的浮末,慢条斯理道:“杨涧这厮脸皮甚厚,步姑娘倒是能让他脸红。”
楚安歌莞尔一笑,放下了茶盏道:“若婉阿姊的性子爱作弄人”
顿了顿,她又补上一句:“与你倒是像。”
白裴衍呛咳了一下,将茶盏放到一边,无奈道:“安歌,你……你怎么还记得这些旧事?”
“阿衍说不记得,那我便不记得。”楚安歌撑着下巴轻笑着,眸光盈盈。
视线交汇,楚安歌总是先败下阵来,心里直叹道:常言道温柔乡将军冢。没想到本王有朝一日居然也会被美色所惑。
*
当夜,众人暂时住在府衙里,就静等着那益州知州上门拜访。
府衙客房里,楚安歌洗去了血污,一身水雾未干踏入房里,习惯性地把手里的布巾递给白裴衍。白裴衍自然地接过,熟练地顺着她的墨发擦拭了起来。
白裴衍见她半眯了眼睛,已然卸下一身防备,手下的动作越发轻柔,还没等到他把头发擦上半干,手下的人就已经靠着他的肩睡着了,搂着她的腰往怀中一带,把人扶上床休息。
“是我。”他感觉到臂弯里的人似有所觉地要醒来,俯下头亲了亲她的眉心,温言安抚。
白裴衍坐在床边帮楚安歌掖好被子,静静地看了一会儿她的睡颜,起身熄了屋子里的烛火,轻手轻脚地离开了房间。等离开后,床上的人无声地睁开了眼睛,眸子清明澄澈,哪有半分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