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歌不愿拂了老管家的好意,食之无味地小尝了两口,边吃边不忘从老管家口里打探府中的事。
“所以我与明珏不在的时候,府中诸事皆是由二伯的妾室沈氏打理。”
老管家连连颔首,不过他提及沈氏的态度有些奇怪,倒也没有抱怨沈氏的不对,只是一再叮嘱楚安歌要小心沈氏。
楚安歌心中生疑,对着老管家继续道:“莫叔,你且把一切关于那位姑娘和沈氏的事情说与我听,事无巨细我都要知晓。”
上辈子自己镇守在北疆,不曾注意家中的情况,如果云辞是被人算计,那么我军与西庆的孤陵口一战导致明珏战死、东南防线奔溃就不是意外。
楚安歌眼眸逐渐染上刺骨的寒意,看样子在自己不在的时候,不仅仅只有外人在打穆家兵权的主意。
听完老管家的话,楚安歌打算寻个时机好好会一会沈氏。据老管家所言,沈氏膝下有一女频频与朝中之人有联系。这般说来,那细作名义上虽然是王允以陛下的名义送来,但是以云辞的性子不会蠢到让人拐到榻上,这其中必有蹊跷。
楚安歌思虑着府上的事情,一道熟悉低沉的声音从门外传入,楚安歌无奈摇了摇头,开口打趣道:“阿衍,还未进门就先闻着你的声儿了。”
白裴衍前脚刚跨过门槛,后脚就听见楚安歌这句打趣,轻笑道:“穆将军莫胡言,在下进门已两月有余。”
楚安歌眉眼弯弯被逗笑,动作自然娴熟将一块儿糕点塞进白裴衍口中,后者细细咀嚼,尝起口中的糕点。
“阿衍这位是莫叔,是穆家长辈,我不在府中的时候王府内诸事你有需要都可以找他。”
老管家还没从白裴衍那句进门两月有余中回过神,眼神在两人间来回游移。直到白裴衍朝着他行礼,他才回过神来,颤抖道:“少将军,这是、这是少将军的夫婿?”
楚安歌瞧着老管家泫然欲泣的模样,道是因为自己礼数不周而伤心,起身朝着老管家道:“成婚仓促未来得及通知莫叔,是我之过,莫叔切勿因此事而伤身。”
“不伤身,不伤身。老奴是开心,少将军可算拐.....咳找到了相伴一生之人。唉,这位公子怎么还朝着老奴行礼,使不得。”
老管家瞧见楚安歌忧心连忙开口解释,眼眶虽红,语气却是欣喜,先是走上前面色慈祥地打量了一下白裴衍,满意点点头,然后开口问道:“敢问公子名讳?家住何处?家中有几口人?怎么与我家少将军相识?”
常年审犯人的白大人没料到自己也居然会有“被审”的一日,余光瞥向一旁忍俊不禁的楚安歌,眼底温柔宠溺多了几分,对着老管家所问皆一一耐心作答。
罢了,自己求回来的人,自然是要宠着。
*
“哈欠!”
回京多日的杨涧在某个秋日的午后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他埋头在案宗间含糊道:“是谁在念叨小爷?”
“杨少卿,你这么个查法怕是查到白大人回来你也查不出什么。”
宋闲推门而入,将一封书信递到杨涧眼前,杨涧勉力睁开眼从案宗堆里抬起头,颤颤巍巍地伸出手抓住那封信,当着宋闲拆开信,半眯着眼看起信中内容,突然不知是看到什么,蹭地一下站起来,带起的风震落了身旁的一撂案宗。
第61章 揭破
时间又过去了几日, 断肠草一案的线索还未出现,东南军中却陆陆续续出现了其它离奇的案件。
“我听莫叔说军中不太平。”
楚安歌边开口边在书案前执笔书信欲送往烬武城,雁回关此战凶险, 与顾云辞商讨之时她并没有将全部的计划说出。
顾云辞对那女子已经动了心,人一旦被情感左右就很难做出正确的选择。战场之上瞬息万变, 输赢往往只在毫厘之间,她无法把决定一场战争胜负的关键一环赌在一个他国细作身上。
“军中出了三起案子,据现场将士说死去的将士都是突然就倒下。军中大夫验尸后说那三具尸体没有致死外伤,也无中毒迹象,似是突然暴毙。短时间内三人都是无缘无故暴毙,案子就不能以意外论处。”
“阿衍,看样子有人在警告你莫要深查。”楚安歌放下笔, 抬眸看向品茗的白裴衍,将手里的书信折起,温和道, “昨日我在书房听到云辞说起军中因为这些事还传起怪力乱神的说法。军中之事大多由陈历打理,难怪陈将军这几日脸色都难看几分,想来是此事于他当是个烫手山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