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安歌将两封信交给车上的芍药吩咐她立刻去寄,随后换了芍药一早准备好的黑衣便装,拿了马车坐垫下藏着的弓箭,戴上黑纱帷帽后独自出城。
夜幕降临,通往北璃的小路,寂静阴森。忽然有夜风呼啸而过,树影摇曳不止,天地间徒留风吹叶晃的沙沙声。
楚安歌身影隐藏在树杈间,昏暗的月光下,地面的树叶被震得微微颤动,马蹄声从耳边响起,由远及近。
一道骑马的倩影进入了楚安歌的视线,楚安歌默不作声,眸色阴沉,将手中的弓拉满,锋利的箭尖在月光下泛着微弱的寒光,随着马匹而移动。
破风声响起,马匹受惊,人影滚落。
第6章 真容
女子被一箭射中肩胛骨,后从马上滚落,半天没能从地上爬起来。
“身为北璃皇族却潜伏南渊上京,你觉得你跑得掉吗?”
楚安歌步至女子身前半蹲,扯下她的面罩,却见女子不怒反笑,笑声尖锐渗人。
“楚家主。我死,我也要拉白裴衍给我陪葬。哈哈哈哈哈哈!”
楚安歌闻言眉梢冰冷,纤细的手指如毒蛇般缠上女子的脖子,突然勒紧,语气冷冽。
“你做了什么?”
女子被掐得两眼翻白,就在她以为自己要被掐死的时候,楚安歌的手一松,大量空气又重新涌进胸膛,剧烈咳嗽后,女子恶毒地盯着楚安歌,边咳边说。
“咳咳……江湖传言白楚两家是宿敌,你应该感谢我帮你弄死了他……啊!”
“他的命也是你能做得了主?”
上辈子她不管,这辈子白家人的命可是她千方百计护下来的。
一阵剧痛从肩胛骨处传来,女子惊呼出声,不可置信地看着楚安歌眸中杀意,攥住插在她肩胛骨上箭用力凿得更深,边凿边还旋动箭柄,捣动着伤口的血肉,温热的血溅了楚安歌一身。
楚安歌身体微向前倾,贴近女子的耳边,腾出另一边手死扯住女子头发往脑后拉,疼得女子脑袋禁不住后仰,冷漠声音在耳边响起。
“我不是白裴衍,没什么不能动手的规矩。今夜你最好是回答,否则我不介意在此地将你拆骨剥皮。”
“疯子……疯子……”
巨大的恐惧和压迫缠绕在女子心头,她会逃就是为了保命。直到此刻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今夜出逃是一个错误的选择,眼前人真会要了她性命。
“夫人说笑了,比不得你把枕边人杀了的狠。”
楚安歌手下又是狠狠一凿直接贯穿肩胛骨,疼得女子瞳孔涣散,唇齿发抖,反复几次,女子终于抵不住这样的折磨,颤声道。
“我说……我说……我伪造了许雷的字迹,引了白裴衍今夜亥时孤身上船。我早知道许连那个老不死的在船上放了火药想诱我们北璃的人去送死,我将计就计,叫人埋伏在船边,今夜只要白裴衍上船,我的人就会引爆火药,叫他死无全尸。现在就算你赶回去也只来得及给他收尸……”
亥时!还有时间!
一记刀掌,楚安歌直接将女子劈晕,似是担心她半道醒来,直接往嘴里又喂了两颗药。
朝林中吹了声口哨,早从城外取好的黑色骏马飞奔而来,后颈上的鬃毛在月光下随风而动,泛着油亮的光泽。
楚安歌面无表情将人往马上一丢,抄身上马,手缠了缰绳,脚下一蹬,朝着货船的方向奔去。
就在距离岸边不远,一声巨大的爆炸响起,不远处冲天的火光,照亮了夜幕的边角。楚安歌未敢停下,也未敢多想,手下的缰绳勒红了手心无知无觉,骑马直奔岸边。
楚安歌急着救人,不想却半道撞上了女子的人撤离。
她正愁着船体爆炸,没法知道白裴衍所在的位置,就有人送上门解惑。
三个黑衣人正要撤离,抬头就见皮毛发亮的黑色骏马背着两人停在面前,给他们下令的女子浑身是血被扔在马上生死未卜,马背上另一来人气势汹汹不像善茬。
“赶时间,诸位一起上吧。”
楚安歌心里有气,顺手解了马的缰绳,区区杂碎无需正经兵器。
不一会儿,三人就被捆成了一团,楚安歌分别给三人喂了药,就将几人连马一块儿丢在了岸边。
船体炸裂的木板燃着火星子漂浮在水面上,冒着熏黑的浓烟,根本分辨不出船体本来的模样。
楚安歌记得义兄曾说过,这小子小时候可是属秤砣的,遇水就沉,这么多年过去了,不知现在识不识水性?
“白裴衍!”回音在水面上回荡了几个来回,但也只有回音而已。
朝着逼问出来的方向吼了几声,见黝黑的水面无人应答,府衙驰援的人也迟迟不见踪影,楚安歌心下一横,屏了气,径直扎进水里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