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召启有些猜测,但想到他这皇后和三儿子的能耐没这般大,又打消了一些疑虑。
“民女听闻上次蓟洲经商一事,是三殿下详细参奏事宜,便觉着三殿下是有谋略爱民的,故此举荐三殿下。”
“呃......”沈召启有种搬起石头砸脚的感觉,也不大好意思的往沈律那边看过去。
尤其沈徇听了,又心虚的看了眼对面的沈律,不料沈律正巧转过来,眼底含着些冷笑,冰凉凉的不怀好意,让沈徇忙移开眼。
沈召启发话:“原是如此,不过今日中秋佳节,这些事改日再议。”
皇帝发话,众人也跟着称是,酒过三巡,前面的歌舞换成了嫦娥奔月,绢绸绕绕,舞姿曼妙若羽化登仙。
蓦地,沈岁晚视线一凝,只因瞧见沈琉晚由着人搀扶着,绕着走出了殿外,沈岁晚抿了抿唇,起身准备跟上。
旁边的沈律察觉道沈岁晚的动静,侧目看过来,沈岁晚忙微微凑近解释道:“殿下,岁岁出去醒醒酒。”
面前的姑娘在莹莹的灯树下,面色看得一清二楚,面颊绯红,好似真的饮多了清御酒,眼睛水生生的,像是在同他撒娇一般。
沈律轻微点点头,收回视线时喉结微微动了动。
沈岁晚眼见沈律将她的团扇搁在这四角镂雕麒麟瑞兽桌上,眨眨眼,伸手拿了过来,同福岚点头打了招呼便悄声出了殿外。
手上拿着的乌木扇柄似有余温一般,同沈律给人冰凉冷沉的感觉不一样,这扇柄反而还留着男子指腹的温度,让沈岁晚觉得有些烫手。
中秋的月色,是银汉流光水天一色,金商应律风月双清。
观星殿外种了十数丛秋桂,仲秋时节,开得浓郁,桂香阵阵,月宫桂魄。
不过,沈岁晚倒是没有这么多闲情逸致赏揽佳景,只因前面走来的带着帷幕的女子。
沈琉晚由着同样带着帷幕的女侍搀扶着向她走过来,凉风袭来,让人无端也有些紧张发冷。
“昭训。”低哑的声音泛着些冷意,她眼见沈岁晚身后也没跟着什么东宫的宫侍,眼神越发有些轻视。
见前面的沈岁晚面色沉寂,只不过月下也看得见人面颊微红,像是醉的不轻,越发没有什么威胁。
“昭训方才一路跟着我?这可不是君子所为。”
沈岁晚听着她语气平淡,手上的绣帕紧了紧,跟着出声道:“那敢问姐姐,抢占他人之物,便是君子所为?”
一边带着面纱帷幕的女侍上前一步出声道:“昭训夫人,可莫要信口胡诌,我家姑娘拢共也就见了你三次面,你便这般污蔑?”
第30章
沈岁晚冷笑, 不知什么时候,水生的桃花眼多了几丝冷沉,深深看了眼开口护主的抚月。
“沈琉晚, 你就不怕我将你的身份揭发到圣上面前吗?”
沈岁晚目光凉凉,看着有恃无恐的两人。
“哦?揭发?杀了我吗?即便现下没有蓟洲之事, 单凭后安坊塌楼和别郊北营的侍马司水患一事, 民心早在我这处, 你不过是一小小的东宫妾室, 孰轻孰重?”
即便这两件事没有抵了流放之罪,可她也是赢得了民心, 何况, 沈召启怎会杀了个可以为他所用的料事如神的人呢。
就看那冷血如麻的沈律在知晓她身份之后,便也按着不发吗?
白世子和宁安王总能给沈琉晚到找到个新身份。
沈岁晚轻笑一声:“你们商讨什么大事,我自然不管, 只要你物归原主便是, 还是说,更白女就是这样......”
话还没说完,就听小亭那处传来动静, 沈岁晚抬眼看过去, 话音一顿,来人正是哥哥,唐现余。
或者说是醉酒的唐现余。
三人适时的止住了话头, 倒是唐现余像是注意到几人,摇摇晃晃的走着过来, 嘴上嘟囔着一些话语, 隔得太远,有些没有听清。
沈岁晚先上前几步, 想伸手搀住人,既是自己的亲兄长,这个时候便不用顾忌男女大防。
谁料方走了几步,刚伸出手,便被唐现余摇晃着避开,走向了沈岁晚身后的更白女。
“更.....更白女,你给我瞧瞧,我命途中......”
见唐现余虽穿着一身月白的杭绸衣裳,却因醉酒折腾显得有些皱巴,原本清秀的面庞也因醉酒变得酡红,瞧着满是酒气,多了几丝邋遢之意。
抚月上前拦道:“哎!可莫要冲撞
了我家姑娘!”
唐现余抬眼一看,有些没站住脚,拽着人倒坐在地上,许是真醉了,坐睡在地上微微呆愣。
手上却还揪着抚月的左手,沈岁晚看抚月已经怒目而视,嘴上念叨着些不大好听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