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鹤予的确深感意外,但他身为公众人物很擅长表情管理,讶异的神色停留不过几秒,就消失不见了。
“那我也长话短说,我最关心的是,你对我母亲同契爷之间的事情知道多少?”他料想秦聿必然是知道了他的身份,所以谈话的时候就直接以母亲代称瞿丽的原型。
“在你面前我一个外人不敢说十分了解,而且让你失望的是,我的调查走访均以写书为目的,你看到的东西都经过修饰,想要还原过去,不如直接问你契爷来得直接。何必大费周章通过我打听,还不一定能确定事情的真实性。”
唐鹤予沉默半晌,他强忍着不去看林佑今,盯着木桌上的道道划痕试图集中注意力:“坦白讲,这些话题在契爷那里都是禁忌,我不能提更别说问,否则也不会找上你。”
“我说说目前还没写到的内容吧,也是后面两人的结局,”秦聿思忖间组织了语言,“根据我了解到的内容,你母亲拒绝了荣爷带她来港岛的提议,两人似乎也因此闹了矛盾,荣爷大概是为此发火,提前了原本返港的时间。后来由于各种因素的影响,两地往返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自那之后他就再没去过上海。”
唐鹤予静静听着,眼前的划痕渐而模糊。
“直到你母亲因病去世,两人都没再见过面。”秦聿声音低了下去。
林佑今勺子舀冰时瓷器相碰,发出的轻响在两人收声后变得突出,她想了想还是放下勺子不吃了。
唐鹤予离开前脑子里回荡着秦聿说的最后一句话——“我从来没听说过你的存在。”
在秦聿了解到的内情里,自己如同人间蒸发,在他人口中没留下一点痕迹。
秦聿知道的、能说的都三言两语讲完了,他陪同林佑今往丽娟宾馆走。
同一条路勾起曾有的记忆,他正想说些什么,林佑今就先发话了。
“你阿妈和二叔私下关系怎么样?”方才在听秦聿说话的时候,林佑今忽然想起自己遗漏了一件大事。
那日在秦宅不经意间听到的秘密,她纠结着要不要告诉秦聿。
“你都知道了?”秦聿的回答却不在她的预想之中。
听这话的意思,他像是早就知晓关玉媜和秦恩庆的事情。
“你装了这么久的不明真相,也挺不容易的。”林佑今看他忽然就多了份同情与复杂。
“他们不和我一直都清楚啊。”秦聿望着她难以言说的表情起了怀疑。
“你是在说他和我妈因为公司交接而产生矛盾的事吧?”
第35章
路遇红灯, 两人在路口停下。
秦聿偏头盯着她又问:“还有你是怎么知道的?”
林佑今的表情蓦地僵住,原来他们俩说的根本不是同一件事。
而是秦聿会错意,只以为她得知的是关玉媜和秦恩庆表面不和的假象。
“我猜的……”她这话说得毫无底气。
又或许是因为表情太过奇怪, 且没能立刻收住, 故而露了端倪, 因为秦聿始终没把目光从她身上移开。
“猜的?你是不是知道了别的什么?”果然他没那么好糊弄, 并没被这一句敷衍蒙骗过去。
信号灯转绿,林佑今不敢停顿,连忙转过头快步向前走。
她本意只想旁敲侧击一下,如果秦聿表现得对此无知无觉,那她不会轻易相告。
就比如现在, 她甚至后悔问得太过突兀和明显,又或许不该在现在匆忙开口。
她脚步飞快,近乎小跑, 生怕秦聿再追问多一句。
林佑今并不擅长隐瞒,更不擅长应对这种棘手的事。
她觉得, 如果秦聿真的觉得奇怪,打算打破砂锅问到底, 那她最后一定会不得不全盘托出的。
比起自己应对不来, 说实话,她更担心的是秦聿的反应。
关玉媜和秦恩庆无法见光的情谊实在算不上体面,即便这种关系虽然听上去震惊,但在豪门里见怪不怪。
可当发生到自己身上, 总是难以接受的。
林佑今曾换位思考过,换作是她, 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这种事情,更不可能毫无准备地从别人那里听说。
何况秦聿和他二叔的关系又如此亲密, 一时间如何能接受?
可她越是回避,秦聿越是紧追不舍。
入了宾馆开了两间房,林佑今拿了自己的钥匙上楼,眼看房间就在不远处,她提着的第一颗心松了松,面上浮现喜色。
钥匙插入锁孔,转动、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