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刚说完狗子,村长就来劝她了。
徐秀越摇了摇头:“不看着,我也不放心。”
徐秀越不敢将自己的生命完全交托到别人手上,所以她想看着点。
既然卜卦显示此路逢凶化吉,那么她肯定不会丢掉性命的,肯定。
夜,黑沉沉的。
徐秀越依靠在驴车边,歪着脑袋闭目养神,她感觉自己没有睡着,但意识昏昏沉沉的,直到——
“啊——!!”
一声男人的惨叫响起,惊的徐秀越直接站了起来。
定睛看去,原来是一个人从路边草丛里鬼鬼祟祟摸出来,何安全正好在附近,一直装作没看见,待人靠近后,这才一菜刀砍了上去。
同时被声音惊醒的,还有浅眠的上溪村众人,以及藏在草丛中的灾民们。
那人捂着受伤的肩膀倒退几步,手指间鲜血四溢,但瞧着并没有什么大碍,甚至中气十足的喊了一嗓子:
“艹他娘的,这些人有武器,兄弟们上啊!抢了他们,咱就有吃有喝有女人还有两脚羊啃!咱也过地主老爷的日子!”
话音落下,草丛中猛地窜出一堆衣衫褴褛的男子,他们挥舞着棍棒、匕首和猎户用的弯刀,冲了过来。
何安全的一刀,没有砍实,不仅没有震慑住对方,反而激起了对方的血性。
徐秀越明显看到,在对方如狼般赤红着眼睛冲上来的同时,他们村里的汉子们,紧张了。
他们不怂,没有后退,但是明显的神色中带着恐惧和不知所措。
或许这也跟他们村跟邻村都没有过太大矛盾,所以也没有火拼过有关。
眼看着两方人要相遇了,徐秀越恨不得当场化身武林高手,但是不行,她依旧只是个会算点命的大姐姐。
徐秀越眼睛慌乱地四处瞥,忽然她瞧见了地上的火堆,当机立断拿起一个火把就朝最近的敌人丢了过去,还要高喊一声:“往死里砍,看谁狠!”
好歹气势上不能输!
这一声仿佛惊醒了众人,之前何安全嘱咐的话涌上心头。
不是他们死,就是他们一家老小送命。
那还等什么?!
“啊啊啊——!”
有人叫喊着第一个冲过去,就有人抡起棍子直冲敌人脑袋打,有挥舞菜刀的,就有拿着匕首胡乱扎的。
何三郎个头最高,于是在人群中便成了最显眼的存在,然而,或许是个头的威慑力太强,竟没有一个人敢冲向他。
与之相对的,是何安全那里。
因为第一个砍伤人的是他,冲出来的灾民有四五个都冲向了他。
何安全本来就不是练家子,双拳更是难敌四手,打这个的时候,手臂就被另一个划了一道。
队伍充斥着女人的惊呼和男人的乱喊,处在内圈的妇人们按照原先说好的,拿着火把胡乱往外戳着,试图逼退敌方。
不知道是哪家的妇人,冲到何安全身后,火把一伸戳到了一个灾民的头上,灾民的整个头发嗡一下燃烧起来,疼的难民满地打滚,拿火把的女人啊啊乱叫。
不知道是吓得还是兴奋的。
何三郎牙齿一咬,直接冲到了何安全身边,他手长腿长,拿着个匕首用起来跟长枪似的,对准一个人一扎——
噗嗤——
匕首直接连刀刃带刀柄捅了进去。
“啊——!”
“这……”
啊啊喊着的是第一次捅人的何三郎,不敢置信的是被捅的男人。
何三郎完全没有发觉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寻常,他脑袋嗡嗡的,整个人处于第一次见血的惊慌中,但本能又趋势着他保护自己,如同捅豆腐一般捅入又抽出,接着捅第二个。
几乎只是几秒的时间,围着何安全的几个人就纷纷躺在了地上。
然而,何三郎的匕首也因为胡乱捅,在戳断几个人的肋骨后,崩了刃。
何三郎看着手中断裂的匕首,只觉自己心都凉了。
周围因着何三郎的英勇而胆寒退缩的难民一看,正是好时机,一窝蜂全朝何三郎冲了过来。
“小心!”何安全大喊一声,举起菜刀就护在了何三郎身前,可来的人太多,他左躲右闪还是被砍伤了几下。
见何安全已经成了个血刃,何三郎急了,左右一看,不远处地上正好有块半人高的石头,他健步如飞地冲了过去,一把抱起石头,“啊啊啊”得冲了回来,高高举起,直冲最前头的人砸了下去。
那个场景,何安全和难民们都沉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