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排除掉何书青的亲爹,村长家就剩个何安礼了。
不知道临行前村长是不是嘱咐过何安礼,他跟徐秀越打过招呼后,便安静地待在一边,没有参与其他人跟何大郎他们的交谈。
村长挨个介绍了一遍之后,徐秀越才开口道:“你们都听村长说明白了吧?”
徐秀越一开口,十个青年都闭上了嘴,只有何安全,因着与徐秀越比较熟悉,这次被村长嘱咐看着点旁人,才作为代表回答道:
“仙姑放心,村长都跟咱们说清楚了,我们几个往年收粮时,都是村里护卫队巡夜的,
肯定保护好您,您有什么吩咐,只管说就是,咱们问都不问,您说干啥就干啥。”
徐秀越暂时满意了,让家里人将说好的粮食发给他们,正好是中午,就地吃个午饭再走。
几人瞧见白花花的米粒脸上都挂上了笑,尤其是一家出了两兄弟的人家,更是喜上眉梢,不过他们并没有第一时间将米送回去。
不知道是不是以前守夜留下来的习惯,何安全跟另外四个人依旧守在徐秀越牛车旁边,其他五个人将他们的粮食一并带回了各自家里。
徐秀越远远的听到村长朝他们说了声什么,大概是叫他们珍惜,然后就见后面的驴车和背着行礼的人慢慢走到了徐秀越家一米外的位置,生火做饭。
徐秀越家的饭菜有肉干有咸菜,其他家里则是米饭撒了些盐,有的还拿出之前来不及吃的野菜掺和进米里,省下的米也能以防万一。
五人吃完,又换其余守卫的五人。
这次徐秀越没有着急走,而是看着各家吃完了,才招呼何大郎他们赶车上路。
身后的村长一行有带孩子的,徐秀越却也没有善心的让他们坐自家牛车,在古代,有时候过多的善意,会让人蹬鼻子上脸。
而有时候差别待遇,反而会让这些适应了特权阶级差异的百姓心生惧意,本能的不会将两者当做平等看待,也就不容易心生怨怼。
虽然不公平,在目前来说却是给自己的安全再上个保险。
经过几天的行程,徐秀越带来的水囊已经用尽了,何村长他们的水更是所剩无几,她看着水气的方向测算着领着众人进了一处树林。
不远处就是一条小溪,徐秀越就让大家在这里接满水。
煮饭的空荡,何安全听见草丛中有声响,一个石头砸过去,竟露出了一对兔耳朵。
他兴奋地拎起兔子,却没有往家里送,而是拿到了徐秀越面前。
徐秀越诧异道:“这是你打的,给我作甚?”
何安全却道:“有仙姑给的米和药,又有仙姑指路,我们一家才吃饱安全走到这里,我又是当值的时候打的兔子,自然要给仙姑。”
徐秀越一时间不知道他是太淳朴还是会拍仙姑屁,反正有肉吃她是不会拒绝的,不过——
投之以桃报之以李,徐秀越煮了几锅兔肉汤,里面又加入了许多自带的肉干,又装了些小咸菜,肉汤和咸菜分给了各家一碗。
村长看着面前的兔肉,不知道想了些什么,先是起身朝徐秀越拱了拱手,喊了一声:“多谢仙姑。”
村民面面相觑,而后也随着村长乱糟糟的喊着:
“多谢仙姑!”
“谢谢仙姑!”
搞得徐秀越还有点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中还有一种奇怪的感觉,仿佛他们之间有什么东西变化了。
想不清楚,徐秀越也没再追究,午饭过后就在十人护卫下,带着何家村老小,继续上路了。
拐过一个小路,越往前走,徐秀越却瞧见一团黑气随着他们前行,越发靠近。
徐秀越皱眉,地出死气,附近必定是死了许多人。
喊停队伍,徐秀越卜了一卦今日运势,平。
既无凶险,自是可行。
只不过这次,徐秀越选择慢些走。
一路都没有看到什么奇怪的景象,直到他们走到小路尽头,拐入大路,徐秀越看到,一个个面黄肌瘦的灾民,在路上蹒跚前行。
水灾未至,灾民先行?
一个个衣衫褴褛瘦骨嶙峋的人几乎分不出男女,他们眼神麻木、步履蹒跚,这让徐秀越想到了一个词,行尸走肉。
这条路上,没有孩子。
也没有老人。
当牛车踏上主路的瞬间,走在附近的灾民一齐看了过来。
直面他们浑浊木然中暗藏狠劲的目光,徐秀越也不由握了握拳。
等到他们一行人完全走上主路,观察他们的目光才变得隐晦起来。
能驾驶牛车,意味着家境不错,车上很可能有屯粮,可是这么多人,他们便不敢再肖想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