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株草是这两天下雨才长出来的,全身上下围绕着翠绿色的生机气息,底部是从泥土和空气中趁机的蓝色水气。
血雾交织其中,两者明明是完全相反的气机,却及时相撞也不会产生任何反应。
也就是说,这些血气,并不来源于草本身。
徐秀越前世的客户都是人,依照她的经验,血气属灾,再浓郁变黑就成了死气,一般身体有疾的人,身上血气与生气相交,此消彼长,若是血气居上,就会变为死气,人也就没了。
徐秀越又观察家里人。
人类的气机比较繁杂,徐秀越需要认真观察才能瞧见包裹在人周身的绿色气膜,同样是红雾钻进钻出,缠绕着,相互之间却没有作用。
这就奇了。
徐秀越前世只在流行病频发时见过这种场景,不过现代医学手段比较高,血雾很快就散了,而且当时的血雾并不会涉及到附近植被,也会消耗人类的生气。
师父看不到气机,所以也没有经验传授给她,徐秀越一时不清楚血雾如此奇怪的缘由。
此时,一个半大小子跑到徐秀越家门口,张望了下有人,便进来对徐秀越道:“徐奶奶,村长叫您家出个人去祠堂集议,让您也去。”
第51章
徐秀越领着何大郎出门, 他还没有见过何家的祠堂。
上溪村的泥巴路上,今天格外热闹,各家的人都出来了, 全往一个方向走。
徐秀越瞧了瞧, 里面不止有何家人,还有她见过的外姓村里人,看来这次是喊了全村人去祠堂商议的。
何家祠堂就在上溪村的东头,说是祠堂其实可以算是一间大瓦房, 女人们围在大门外面,乱哄哄的互相攀谈着, 数一数能有二十多户人家。
这大概就是上溪村的户数了。
何村长站在门口四处张望,瞧见徐秀月,忙迎了上来,面上扯起一抹尴尬中带着亲近的笑容:
“徐嫂子您可算来了,快些进来吧。”
徐秀越懂何村长的表情, 无非是因为她是何书青破事的知情人而尴尬,但两人打交道几次,也算熟稔了。
徐秀越没说什么, 只是点点头,跟着何村长进了屋。
门外的妇人门互相看看, 有的还跟相熟的人挤眉弄眼, 都盯着徐秀越消失在门里的背影。
“她咋进去了?”
祠堂向来是不允许女人进入, 有的妇人是好奇, 有的妇人目光中带了些酸味。
徐秀越早就进祠堂了, 也没看见她们的眉眼官司, 只不过这一进门,满屋子的男人, 就她一个女的。
何家不是大族,祠堂也不算大,满满当当占了二二十多个男人,其中有几个年龄稍大些的坐在了祠堂正中的八仙椅上。
徐秀越一进门就成了全场的焦点。
有个长胡子的老头瞬间咳嗽了一声,不知道是不是在表达自己的不满。
不过人家没明说,徐秀月也不好先说啥。
若是以前,徐秀越可能懒得趟这浑水,可近日里的血色雾气让她有些不安,所以也想来听听和村长有啥事。
反正她又不是自己上赶着来的,是何村长专门请来的,那自然事情要何村长解决了,于是徐秀越便看向了村长。
村长自然知道这些老人在想什么,就像原来的自己,想都不敢想有一日,竟然是他带了个女人进祠堂。
何村长清了清嗓子,朗声道:“大家伙都知道镇上的徐仙姑吧?”
几个年长的老头面色沉稳地坐着,也不说话,不知道是知道还是不知道,倒是下面的年轻人喊了出来:
“那不就是咱们徐婶子吗?”
当初原主磕破头的事情闹得大,徐秀越死去活来,有了算一算的能力,这件事情也就传遍了全村。
再到何家几只郎去镇上卖卷饼,村里人瞧见了,一想就知道,镇上的徐仙姑就是他们村里的徐仙姑。
村长点头:“你们可知道咱们村的徐仙姑有多厉害?”
这下青年们面面相觑,有个消息灵通的就喊道:“我听说徐婶子算的比镇上其他老神仙算得准?”
有人发言,就有人补充
道:“我咋听说徐婶子能保佑人生个带把的?”
他这话一出,其他人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镇上人一谣传就信的事,搁到上溪村,反而引得哄堂大笑。
人就是这样,要是有个陌生人,说自己有这这那那的本事,人可能会相信,可要是说你平日里低头不见抬头见,普普通通没什么特色的邻居,忽然有了特异功能,那大概率就是说笑了。
可能这就是太熟了,已经对邻居产生了固定认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