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说着话, 外祖父、外祖母后才发现穆苏夫妻二人将孩子也一同带了回来,立时寻了奶妈一人抱着一个孩子, 言语激动。
这可是他们嫡亲嫡亲的重孙呦!
之后穆苏便再也没得过外祖母蒋氏的疼爱,只因两个重孙夺走了外祖母蒋氏全部心神, 哪里还顾得上穆苏这个大孙子?
所辛穆苏略微感伤一番后便投入了繁忙的公事当中,身为乡试主考官,一应事务皆要他来定夺,且科举一事兹事体大容不得松懈半分。
忙碌近两月有余淮安府乡试总算落幕, 淮安府学子看着秋闱榜上张贴出来的解元及前五名经魁的考卷,不由得服气穆学士不愧为六元及第之人, 眼光之毒辣令人赞叹。
这解元及五经魁的考卷答的真叫人心服口服。
苏府之内,穆苏听着得荣从外面打听回来的消息,漫不经心的放下手中的茶盏。
在京城,得知自己将要任主考官时,他便得知此行有些麻烦,毕竟他情况特殊。有些引人非议也属正常。
是啊,乡试放榜之时,他便将解元及五经魁的考卷张贴榜上;如此,孰高孰低众人皆为读书人,自能判个高下。
秋榜之下,祝景升面色铁青挥袖离开。
乡试一事落幕,穆苏在启程回京之前还得前去见个故人。
淮安府,知府衙门
穆苏并未曾提前拜帖淮安府知府,临时登了知府衙门,由门前一捕快引着入了衙门。
行至知府衙门东偏房外,穆苏停下脚步示意捕快稍等片刻;随即穆苏向东偏房而去。
远远在门外穆苏便听见里头官员们说话的声音:“康知事,这些公文你先校对一番,若是无错字便多誊抄些,明日送至下面各知县衙门。”
一有些衰老的声音传来,紧接着便是康旬之声:“是,张大人。”
过片刻,又一略微年轻些的官员开口:“康知事,昨日本官让你准备的武山县粮税册你可准备好了?”
康旬有些吞吞吐吐回话:“薛通判,昨日事物有些繁忙……还未曾将粮税册准备好。”
“繁忙?你一个小小的九品经历,难道还有我这个正七品通判忙吗?”那薛通判闻言立马提高了声音,语带怒气呵斥讥讽康旬。
“薛通判宽恕,是下官懈怠。”康旬见其发怒,忙开口告罪。
“念你初犯,莫要再有下次,此次便扣三月俸禄,以敬效尤!”那薛通判见康旬告罪,过了半晌才没好气的松了口,不过这扣除三月俸禄之事让康旬忍不住皱紧了眉头,但到底没说些什么,以免这薛通判又要发怒。
他就更不好受了。
屋外的穆苏完完整整听了这一番经过,白皙如玉的面容上眉头紧蹙。过了半晌,仿若从未来过此地般悄无声息的离开了。
穆苏同淮安府知府商谈了些乡试后续事宜后出了知府衙门,得荣这时跑了回来。
“世子,已经打听清楚了;康大人现在任经历司正九品知事,经历司乃是知府衙门内掌管出纳文移诸事的机构,平日多是繁忙,干的是又苦又累的活;薛通判乃是同进士出身,素来眼高于顶,素爱将差事交给下面的人去办;那张大人乃经历司正八品经历,同乃个举人出身,不过已经在经历司任官十余载了,是康大人的顶头上官。”
得荣喘了口气继续道:“康大人三年前便递名贴到吏部等候授职,不过,近年来空缺较少,且康大人无权无势,是而便蹉跎了两年,一年前才入了淮安知府衙门为正九品经历司知事;任职之后也多受同僚欺压,康办人出生微寒,所娶之妻家中也只是一老秀才,哪里帮得上什么忙?康大人又是举人任官,自然不比进士体面。”
得荣能说完,一时也不由得有些唏嘘;想当年康旬科考之时也算得颇负才能,少年意气风发,谁能想到如今入了官场,竟沦落至此?
穆苏听得荣将打听来的消息说完,淡淡点了点头,便不再言语。
几日后,临淮城内一间茶肆
木门被小二推开,康旬面带笑容入门:“穆兄,一别三载有余,甚是思念啊!”
穆苏闻言起身笑道:“久不见故人,如今乍然一见恍若隔世,康兄快快请坐。”
好友二人坐下一番寒暄,以茶代酒几个来回,似有说不完的话。
往日同窗好友深厚情谊,仿佛未曾间隔三年之久。
穆苏笑道:“两月前我便回临淮,彼时便想同你一叙,奈何顾及回避之则,因而未曾上门,还望康兄莫怪。”
“穆兄这是说哪里的话?你我同为官场之人,自是明白这其中厉害;此前我闻你任此次淮安府乡试主考官,知能同你一叙可是高兴了好一阵子;毕竟如今你们远在京城,天南地北见上一面实属不易。”康旬见穆苏说这话摇头,随后又叹息一声,颇有些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