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田间其人,也不可能将人放到身边。
他两袖清风,事无不可对人言,因次从前并无顾忌,而李弈从前人微言轻,也没这样插人的对头,和现在可不一样。
其实李弈的这一份知遇赏识信任之恩,当初的畅谈和合历历在目,多年的感情和相处深厚,田间原来安置了兄弟,是要和李弈同赴死的。
谁料,谁料,原来当年这决英,竟是监视后备役。
田间震惊:“你,你——”
他指着决英,又指李弈,目眦尽裂!
李弈目光森然,语气骇人,但他顾不上和田间掰扯,木质廊道传来飞速奔跑的声音。
“先拿下他们,不可声张!”
李弈霍地转身,来人是林准,霏霏凉雨奔出了一身热汗,李弈已经以最快速度把田清这两天的活动轨迹捋了一遍,最后锁定了军备库。
林准这是刚刚从军备库回来的,他喘着粗气:“主子,已经查过了,今天上去去过军备库的大小将领又有脱离过三人以上视线着总共有两个,中军裨将黄文生和后军司马曹椽!”
都是不大不小的人物啊。
是谁?但不重要的了。
宁可错杀一人,断不放走半个!
想必立马就能见分晓!
“传令尉迟林盛伯雍!还有你们两个亲自去,务必要将黄文生生擒情报截下!不惜一切代价!可就地格杀——”
李弈暴喝一声,李奇循林准霎时伏地领命,掉头飞掠疾速而出!
李弈匆匆吩咐让田间卧病,也亲自去了。
……
再说黄文生那边。
本来,他是预备今天下午出城巡逻时,才把消息送出去的。
不料回来之后,右眼一直在跳,心脏也咄咄悸动起来了。
他几乎是马上,就让人问刺史府有没有异常动静了。
可惜的是,公孙简之后,李弈将身边反复清洗,他们的人被洗下去了好几个,消息打探得很慢。
这个时候,消息还没有回来。
可就在回来后才一刻钟的时候,一个小兵突兀冲进他的营房之中,“快跑!”
这人不认识的,但黄文生霍地站了起来,心念电转,他霍地从箱底夹出他刚才塞进去的两张纸,推开后窗,掉头就跑了。
他带着亲卫,赶在李奇循林准抵达的前半炷香时间,往城门方向狂奔而去。
他连压箱底的保命东西都使出来了,跑到半路,忽听见路边民房中传来一长二短三声急促的呼啸,黄文生心里老子艹一声,迅速从腰带暗扣里取出一张手令,火速飞奔
跑到城门,放缓速度,佯装若无其事,随后把手令扔过去:“甲午交班,狍子。”
黄文生早早就准备起来了,今天下午正是他率队巡防城外,约见田清的时间也是算计好的,现在早一点,但也没早得过分多,还勉强算合理。
交班信息对,狍子是口令,也对得上。
于是守城门的校尉对照过之后,便命开城门放行。
厚重的城门“嘭”一声打开了,格拉拉拉开一扇,而后外面是瓮城,重复上面的手续。
黄文生心里很焦急,但表情镇定自若,一副平时的木讷样子,身后不知情的本部营兵还在聊天。
“哎今天出来太早了,我汤都没喝完。”
“我也是啊!”
“诶,今天这是怎么了?……”
黄文生佯装若无其事,瓮城的城门终于缓缓洞开一条缝,这时候听见营兵聊天的校尉走上前两步,而后方,突然传来嘚嘚狂飙急促的马蹄声!
黄文生:艹!
几乎是听见马蹄声的一刹那,黄文生刹那暴起,对他身后的四名真正的心腹暴喝:“走——”
一声断喝,黄文生闪电般一打马,往已经开一条缝的城门冲了出去。
成功冲过!
他一甩长鞭,抄起盾兵手里的两个大藤盾牌,反手甩给心腹们一个。
“抓住他们!黄文生是细作——”
后方李奇循等人的厉喝声冲破云霄。
整个城门刹那反应过来了,厉喝暴怒,头顶箭雨嗖嗖嗖激射,黄文生他们死命盯着盾牌,往前狂奔。
战马中间倒下,他们冲往前方去,避开迎面的巡逻兵甲和战将,火速往东边急遁。
万幸的是,彭城非常繁华。
城外还有外城,虽已经清空,但都是遮挡物,一路过去,陆地林木镇甸水网纵横,黄文生他们没命狂奔。
几度差点被人追上了,最后黄文生只得咬着牙关,抽出怀里一叠纸笺,团成一团不断往两边乱扔。
他敢乱扔,李奇循等人可不敢轻忽,毕竟谁也不知道这是不是黄文生传信方式,立即有人去捡。
这稍稍舒缓压力。
可最后白纸没有了,心腹急道:“怎么办啊!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