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叽里呱啦一大通,傅旻不为所动,“然后呢?”
“然后我就是想问问,之后你们俩怎么办?是把他当小乐师,继续处下去?还是当成小皇帝,孩子生下来就一别两宽?”
当成小乐师的话,那就当真坐实了这幕后皇后的身份,说实话,挺考验心理强大程度的。
身高一米九,鞋码四十六的皇后......沈逸光想想就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但若是当做小皇帝的话,前头那些恩恩爱爱、卿卿我我就都算完?说着此生唯一,但换了个身份就完全另一个态度,那这爱情也太潦草了。
朝堂之上,低头不见抬头见,见的都是前男友,这样的尴尬都算轻的。关键是孩子呢?让亲生骨肉管自己叫大伯吗?
想想就觉得太惨了,真的太惨了,
傅旻自然也想得到这样的情况,便也坦然道:“我也不知道。说实话,我是一下子接受不太了,但并不代表着永远不能接受。”
他说着长长叹了口气,“一切以他意愿为准吧,他让我怎样做,我便怎样做就是。我总是听他的。”
朝堂之上听小皇帝的话,朝堂之下听小乐师的话,却原来听来听去,听的都是一个人的话。
“兄弟......”沈逸感触颇深地拍了拍傅旻的肩膀——不能怪他方才歪屁股,这哥们儿实在太惨了。
穿书一场,剧情蹂躏还不算,感情之路居然也这样波折,简直闻者伤心、听者落泪。
安慰的话都说干了,沈逸搜罗不出什么新鲜词儿,想了想,试探开口:“要不你整两口吧?”
酒不是好东西,对伤口恢复也不利,但浇浇愁还是能成用,可能这大醉一场就想通了呢,想想子怀当时被甩,不也是喝了一场就振作起来了?
傅旻摆手,“饮酒误事,不喝了。怕他要找,酒气再冲撞了他。”
此话有理......都这样了还给对方想着呢,真是太爱了!沈逸再次觉得这兄弟是个真汉子,能扛得住事儿。
他想了想,又从荷包里掏出来一盒卷烟,抽一根递到傅旻手上,“来一根?”
这是他自己造的卷烟,但里头卷的不是烟叶,因为这个年代还没有烟草传入,所以里头卷的是茄子叶,茄子如今已经是平民饭桌上的菜,叶子好寻、造价不高,里头也有尼古丁,可以当做烟草平替。
二人上辈子拜职业所赐,都是会抽烟的:傅旻是因为接不住领导同志、客商乡贤的散烟会稍显不合群而学的,沈逸则是因为熬大夜要提神学的。
俩人本就没什么瘾,到这里又都没什么需求,便就撂下了。
茄子叶卷烟还是沈逸一时兴起搞的小发明,可做是做出来了,却一年到头也抽不了几根。
但是,他觉得傅旻这时候又愁、又累,没准需要这个,所以殷勤地掏了出来。
没料傅旻没接,还是摆手,“不抽了,他还怀着身子呢,一会儿叫我,来不及换衣裳。”
如今让傅旻抽烟的场景只有一个,那就是熬夜批折子的时候,毕竟抽烟这味儿不好闻,二手烟还会落到头发上、衣裳上,对身边人也不好,所以他只在独处一室、可以沐浴更衣再见人的情况下才会抽。
都不会让同僚吸二手烟,又哪儿舍得让老婆孩子吸?
“也对也对,”沈逸比了个大拇指,“是我想得不周到。”
话刚说完,门口就响起了齐苍的声音:“相爷,陛下醒了,正寻您呢。”
这才睡了多一会儿?
傅旻忍不住叹气,沈逸方才便说他睡眠不济,没成想竟不济成这样子。
“我先去了,”他起身,跟沈逸知会了声,“你先歇歇,一会儿再过来号脉。”
第41章
“怎么了?可是不舒服?”傅旻听见齐苍唤,便快步赶到了屋内。
“没有,”陆望安皱眉坐着,“你怎么走了?”
傅旻蹲身在床头处,说:“去找沈逸问点事情。”
陆望安问:“是问我的身体吗?”
傅旻没有遮掩,点头,“确实太憔悴了些,乍见时都吓我一跳。”
“倒也还好……”陆望安犹是嘴硬。
他打小身体就不好,被拘着吃了好多药,扎了好些针,以至于后来自己大了能做主了,最先要做的事便是拒绝看大夫。
小时候便知道是娘胎里不足而导致的身体孱弱,但不知真正的原因竟是因为父体产子。
他忍不住摸向仍很平坦、没有动静的小腹,无比希望这个小孩能够健健康康的,可别像自己那样受罪。
这个动作被傅旻看在眼里,心都要化了,说不出来的神奇感觉,那里……那里是他们俩的骨肉啊,奇妙又芃芃的爱意恣意生长,他也想摸一摸,但却忍住了,到底没有伸手过去,只是反驳:“怎么还好了?若真还好,玉嬷嬷又哪会随行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