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边景象从黄沙土路,逐渐变成茵茵草原,开阔又壮观。
沈让从包袱里拿出一件厚厚的棉袄,给姜毓宁裹住。
姜毓宁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色,躲在沈让的怀里,逐渐忘了一日奔途的疲惫,完全沉浸在这样的美景里。
马速也逐渐慢下来,沈让指着远处隐约的山脉,道:“那是燕驰山,这些年,哥哥多半时间就是待在这儿。”
姜毓宁看着远处连绵不断地燕驰山,向往道:“我好想去看。”
她想走过沈让去过的所有地方。
沈让摸摸她的脑袋,答应道:“这次恐怕来不及,等来年春天,哥哥带你来。”
姜毓宁永远相信沈让的承诺,“好。”
他们慢慢走着,最后深入草原腹地,不见城池阁楼,都是些羊毛毡子围出来的高大帐子。
看出姜毓宁的疑惑,沈让解释道:“这是当地的民居,草原太冷,这样的房子很保暖。”
姜毓宁有些新奇,沈让说:“我们这两天就借住在这里。”
说着,他当真勒住缰绳,抱着姜毓宁下了马。
没一会儿,去找百姓借住的樊肃回来了,带着他们走进了其中一处围帐群。
即便是剩下八月,这里的天气仍旧很冷,主人家穿着棉袄见客,看到沈让和姜毓宁,热情地大笑着,说了几句姜毓宁听不懂的话。
沈让在平州待了很多年,自然听得懂当地的话,甚至还能畅通无阻地和他交流。
说了几句,主人家带他们到了一处不大不小的帐子前。
他叽里咕噜的又说了几句,看他的手势,应当是在介绍着什么。
姜毓宁听不懂,只能站在沈让旁边微笑。
最后,那主人家又不知是说到了什么,忽然指了指沈让,又指了指她,然后比了个大拇指。
姜毓宁意识到她这是在说自己。
但是内容仍旧不懂,便笑着点了点头。
那个主人家明显更激动了,鼓了鼓掌,这才大步离开。
姜毓宁整个人都是蒙的,等他走远之后,才用疑问的眼神去看沈让。
沈让带着姜毓宁走进帐子,没忍住也笑出声来。
姜毓宁看他这样不遮掩的大笑,疑心是自己刚才意会错了,当即十分焦急地推了推他的胳膊,嗔道:“哥哥倒是说呀!”
沈让笑问:“你知道刚才那人为何指着咱们两个?”
姜毓宁茫然地摇头,“不知道。”
沈让道:“主人是问我,你是不是我的妻子,我们看起来很般配。”
他微微俯身,平时着姜毓宁的眼睛,说:“我还没有来得及回答,你倒是很着急的点头了。”
“宁宁。”沈让故意打趣,“哥哥怎么不知道,我们什么时候成了亲,什么时候你已经是我的妻子了?”
姜毓宁哪里能想到那句话竟然是这个意思,当即睁大了眼睛。
听他这么揶揄自己,连忙反驳道:“我,我又不知道什么意思,你故意的!”
沈让不承认也不否认,“总归你是点头了,宁宁,要不要叫我一声夫君来听听?”
姜毓宁闭紧嘴巴,转移话题,“我饿了。”
沈让转身出去,吩咐樊肃去准备点吃的,再烧些热水送进来。
然后又回来和姜毓宁纠缠刚才的问题,“羞什么?”
他很有理由,“人家已经默认了我们的夫妻关系,你若是再叫我哥哥,旁人听来岂不是很奇怪?”
“先叫一声,就当是练习了。”
姜毓宁竟然就这么被带跑了,支吾半晌,真的挤出来一句很小声的“夫君”。
可是刚唤完才反应过来,那个当地人根本听不懂中原话,哪里知道她叫的是夫君还是哥哥。
她一下子就意识到自己又被骗了,使劲捶了他一下,心里暗暗发誓再不理他了。
过了一会儿,热水被送进来,沈让摆开屏风,“好了别生气了,先沐浴吧,晚膳还要再等一会儿。”
姜毓宁说话算话,当真没再理会他,闷坐在床前不动。
沈让知道自己又将小姑娘惹毛了,无奈避出去,让她先安生沐浴。
等到沐浴完,姜毓宁才发现,自己没有拿换洗的衣裳,干净的衣裳都在屏风外的小几上摆着。
现下,她要么自己走出去拿,要么叫沈让来把衣裳给她送进来。
犹豫一会儿,她还是没有叫沈让过来,用擦身的布巾裹住自己,迈出了浴桶。
正好,房门正好在这时被推开,沈让直接走了进来。
却不想看见这样的姜毓宁,两人四目相对,同时愣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