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夸张了吧。傅景忍不住咋舌。
他顿时丧失了聊天的欲望,甚至觉得自己站在这两人身边莫名有些发亮,随即侧身又往外站了站。
傅景忽地一拍脑门,突然发现确认了简寻无碍之后自己完全没有必要再在这里碍眼了。
傅景借口自己还有公务,立刻脚底抹油,溜了。
简寻和宁修云之间一旦没了外人,就好像无声升起了一道结界,其他人很难插入其中。
简寻捏着宁修云的手指一阵冥思苦想,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转移宁修云注意力的话题。
“那枚腰牌,我醒来的时候发现不见了,我明明好好收在衣服里的。”简寻有些郁闷地说道。
那三样东西他都宝贝得很,之前他对宁修云的身份有所猜测,对那块腰牌虽然不如同心结那么重视,但也有好好放起来。
醒来之后却没在贴身物品里发现,大概是宁修云拿走了,这算是什么意思?
简寻疑惑不解的眼神直往宁修云身上瞥,和方才在营帐里一样,明明在意得要死,却还试图在宁修云面前装出一副大度的样子。
宁修云有被可爱到,他轻笑了一声,凝重的情绪散去,解释道:“那块腰牌几乎要碎成几块了,我让人拿去给将军夫人看过,对方说想要还原还得送回孟家重新修补。”
简寻了然,他问:“孟家的腰牌是不是用什么特殊的方法制作的?”
“和外面的浇筑方法确实有些不一样。”宁修云点了点头,说:“听说孟家的工匠手艺精湛到可以在米粒大的地方刻字,再填上鎏金,一般的工坊做不出仿制品来。”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几乎要忘记了傅景的存在,很快就来到了简寻的营帐前。
出乎意料的是,营帐门口还有位不速之客。
一身蓝衣的青年在营帐外徘徊,眉头紧锁,燥郁之感难以遮掩,偶尔问一句:“你们主子什么时候回来?”
守门的是护卫营的人,对青年的问话毫不理睬,目不斜视当自己的门神。
这人是一刻钟之前过来的,一来就要见他们的“主子”,但太子殿下岂是随便什么人都能面见的。
太子殿下有令,除了简寻和傅景可以随意进出这个营帐外,其余闲杂人等一律赶走。
护卫能让蓝衣青年在这里放肆,是因为对方在长相上和太子殿下的真容十分相似,虽然殿下没有明说过,但两人之间很可能有些关系。
这大概不属于“闲杂人等”的范畴,于是蓝衣青年才能短暂在这里放肆。
蓝衣青年忍无可忍,忍不住疾言厉色:“他把我困在营地里不允许我离开,到底是什么意思?如果是看上我了就正经说出来,遮遮掩掩的有什么意思?”
蓝衣青年,也就是醉风楼真正的“云公子”,此刻已经怒不可遏。
他原本只是来和姓孙的吃一顿散伙饭,结果先是被姓孙的纠缠住不放,后是被营地里的护卫限制自由,觉得这一天的经历都离奇到仿佛见了鬼了。
他这声质问的音量不大,但以简寻的耳力却能将这段话听得清清楚楚。
简寻眉梢一扬,“看上他?
”
宁修云无奈道:“孤芳自赏不是什么错事,但我的确没有这种嗜好。”
简寻眯了眯眼睛,敏锐地发现了什么,他低声道:“我刚苏醒就在营地里看到他和孙教头争吵,殿下,你是不是有意……”
是不是有意要借由真正“云公子”的出现,将自己的身份对他摊牌,所以才将云公子困在营地当中。
宁修云狡黠道:“一半一半?你忘了,他还和我的生母有关,前些日子事忙,没顾得上他,我想问问他知不知道什么内情。”
“事忙”都算是委婉的说辞,宁修云那段时间都守在简寻床边,没有时间也没有那个精力去计较那些身外之事。
简寻昏迷不醒,其余的任何人任何事都没办法让宁修云分心。
原身和云公子两人是久未谋面的血亲,不仅相隔千里长大,还隔着漫长的时间。
宁修云并不在意原身的身世如何,但他习惯于把一切意外因素都提前掌控在自己手中。
他对“云公子”这位兄弟已经没什么亏欠了,当初若不是他帮助云公子扫尾,对方绝对躲不过醉风楼派出去的追捕。
云公子还在和护卫单方面争执,两人就是这时走近的。
原本像个木头似的护卫在见到简寻和宁修云后立刻抱拳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