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寻并不知道自己的视线有多炽热,让宁修云很难忽视这强烈的存在感。
他侧眸看简寻一眼,打趣道:“瞧上我的扇子了?这是个好东西,可不能给你。”
宁修云抬了抬扇柄,目带揶揄,好像在说:是瞧上扇子还是瞧上拿扇子的人了?
简寻猛地撇过头去,“属下并无此意。”
宁修云一扯缰绳,往简寻边上靠近了些,道:“你说两句好听的,我把扇子送你。”
简寻抿唇道:“不必。”
两人正交谈着,前方一声爆喝:“让开!!”
迎面一辆马车匆匆,车轮带起滚滚尘烟,车夫拿着缰绳,见到前方的行人不但没有避让,甚至面色狠厉,好像宁肯撞上人也不准备减速。
简寻面色凛然,双手扯着缰绳,带着宁修云向道边避让开。
马车疾驰而过,风带起车窗的布帘,车内的情景在两人眼前一闪而过:车里一个面容冷肃的女子抱着一个男孩,男孩不断挣扎却无果,泪流满面。
宁修云眉头一皱,利喝道:“简寻!”
简寻立刻调转方向,策马追着那辆马车而去,边追边抽出背着的长弓,拉弓引箭,一松手,羽箭急速飞出,正中那车夫的肩背,车夫哀嚎一声,从马车上滚了下去。
简寻从马背上站起,飞身一跃到了马车上,抓住缰绳在手上缠了两圈,向后拉紧,马车的速度慢了下来。
简寻刚抽出一把短刃,马车里一柄长剑刺出,男孩细微的哭声传了出来。
简寻侧身躲过剑尖,拉着缰绳的手使力,马车逐渐停了下来,车里拿剑的女人掀开帘子和简寻缠斗在一起。
女人武艺不错,但和简寻比起来还差得远,两人短兵相接,简寻仅靠一只手便打落了她的长剑,短刃抵在了女人脖颈处。
“别动。”简寻喝道。
马车已然停下,没了沉重的马蹄声,车里男孩的哭声愈发清晰起来。
简寻诘问道:“你是什么人?绑架那孩子去哪?”
女人悍不畏死,顶着脖颈便的凶器向简寻攻来。
简寻眸光一冷,飞身一脚将人踢下马车,反手抽出长刀,长刀掷出,钉在了女人的肩背处。
宁修云跟上来的时候,落下马车的车夫似乎撞到了头,已经死了,女人被简寻的长刀钉在地上,昏死过去。
宁修云翻身下马,隐隐听到了哭声,他几步上了马车,掀开帘子,简寻正对着一个嚎啕大哭的男孩束手无策。
“他怎么了?”
简寻回头看他,面色复杂,嘴唇嗫嚅几次,没说出话来。
宁修云疑惑地歪了歪头,那男孩却看到了他,哭声顿时一停,几步跑了过来,抓住宁修云的衣袖就是一声惊天动地的:“爹爹!”
简寻:“……”他果然没看错,这孩子长得和太子有几分相似。
宁修云:“???”他哪来这么大一儿子?
第68章
“爹爹救我,我怕。”男孩抓着宁修云的衣袖,没有进一步的动作,仿佛能从那一小块布料上汲取到力量。
这是个十分克制又规矩守礼的姿态,或许他与那位不知名的亲生父亲之间就是这样的相处模式,尊敬孺慕有之,温情不足。
以至于在“爹爹”面前,即便再害怕也还是端着。
这孩子长得有些瘦小,连脸颊上的婴儿肥都不太明显,下巴尖尖的,好像有些营养不良,但看身上穿着的衣服布料和做工都很精细,不像是穷苦人家的孩子。
宁修云被连唤两声“爹爹”,有片刻的恍然,但抬眼一看简寻那欲言又止的模样,他有清醒过来,也知道这人想歪了。
原身南巡之前从未离开过国都,东宫里不但没有太子妃,连个通房侍妾都没有,来的第一日他旁敲侧击地问过原身身边的小太监,确信原身
没和任何人有过肌肤之亲,否则宁修云可能会恶心到吐出来。
宁修云前世今生,都只有简寻一个人。
退一万步讲,就算他不确定这孩子到底和原身有没有关系,这个时候也不能怂,任何一丁点儿心虚都会在简寻心中留下怀疑的种子。
宁修云按住男孩的肩膀,轻轻向外推,语气温柔得不像话:“你仔细看看,我是你爹爹吗?”
话音一落,男孩和简寻的目光都落到了宁修云脸上。
男孩泪眼朦胧,眨了眨眼睛,似乎在仔细端详宁修云的长相,半响后惊讶地张开了小嘴。
年幼的孩子刚刚脱离险境,此时心中的惊惧还没有消退完全,一只手扯着宁修云的袖子,略有些赧然:“好像……不是。叔叔和我爹爹长得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