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韫听了神色自若,“没事,给我收拾一下,我就住在她的隔院。”
香梅看向沈辞宁。
“你真的要住?”男人点头嗯。
她没法子,只能说好,“你叫人去收拾一下隔院,打扫干净了。”
丫鬟们领着命去了,严韫居然跟人说了一句劳烦,倒叫下头的人受宠若惊,不止如此,沈辞宁同样的意外,他的变化越来越大。
不得不说,沈辞宁并不厌恶,目光频频往他的身上扫去。
安顿好了严韫,沈辞宁心里松泛许多,回到了院子后,解下了斗篷便上了塌,总算是可以休息了,明儿个还要早起呢。
沈辞宁一沾上软枕,便昏昏欲睡了。
就当她快要睡着的时候,总感觉旁边有什么在动,实在太困不想睁眼,她以为是幻觉,她刚开始不动,等脚背穿来刺痛之时,沈辞宁瞬间睁开眼睛,一把掀开被褥,她的脚疼到木然,见到了一只无比大的蜈蚣。
在她的榻上,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钻来的。
“香梅!”
幔帐一把掀开,见到的不是香梅那张脸,而是....“严韫?!”
她也顾不上问严韫怎么会在,沈辞宁往后缩躲,指着床榻说,“有,有虫!”
比她手指头还要大,还有很多只脚,到处攀爬,正在朝她过来,“救命……”
往墙角缩,已经不能够给到沈辞宁安全感了。
恐惧占据了她的脑袋,她往严韫的怀里钻,整个人朝他爬过去,钻到怀中深处。
“不怕。”男人抱着她,轻声哄着安抚。
将她从床榻上抱下来,像拖着孩子一样,单手托抱着少女的臀部,将她的脑袋按贴在他的颈侧。
一把掀开被褥,何止一只蜈蚣,甚至有好几只。
一只接着一只跟着爬上来。
严韫另一只手覆去,宽袖中飞出几支银针,将蜈蚣钉死在床榻上。
看着蜈蚣攀爬进来的地方,是从窗桕那地方。
冬日里怎么会有蜈蚣?
沈辞宁吓得够呛,甚至哭了,揽着他的脖颈,怎么都不肯松手。
外头香梅等丫鬟已经进来了,见到严韫在里面还抱着她家小姐,眼睛瞪得老大,待见到沈辞宁光着的脚,还有被银针钉住,弯曲扭动的丑陋蜈蚣,浑身起鸡皮疙瘩。
“去叫郎中来,屋内都燃上烛火,叫人把院内收拾一遍,墙角放上驱虫的药粉。”严韫冷着脸有条不紊吩咐。
香梅啊了两声,连忙去办。
沈辞宁也算是喘过气了,严韫抱着她到了侧院,将沈辞宁放到贵妃榻上,她不肯坐,揽抱着他的脖颈,“不要。”
着实被吓得狠了,就连她历来保持的男女瓜葛距离都给忘记了。
“不怕,都干净了,不会有虫。”
她的脚被咬了,寻常的蜈蚣没有毒,可方才的蜈蚣个头特别大,又出现得蹊跷,沈辞宁的皮肤白,小巧的脚背上被咬的伤隐隐泛着青黑。
郎中还不来,要快些处理。
“......”沈辞宁依然不肯松手,她现在只要一躺下就想到方才见到的蜈蚣,坐立难安。
“不怕沈辞宁,我就在这里,哪里都不去,不会再发生刚才的事情。”
男人轻声哄着,声音磁性好听。“乖,好吗?”
沈辞宁渐渐被她给安抚下来。
“你身上还有伤,我先给你处理了,你坐一会。”
她愣是不敢坐,严韫没有法子,只能坐下,抱着沈辞宁在怀中,替她曲起腿,大掌握住她被咬的那只脚,拇指和食指指腹用力,挤出了黑青的血。
只不过没有麻沸散,加上她心里恐惧,一点风吹草动,就叫她开始哼了,“疼...”
她偏脸要去看,严韫剥开一惊,露出他修长的锁骨,“咬这里。”
待看到男人脖颈上的牙印,沈辞宁愣住了,是她上次咬的。
印子叫沈辞宁缓缓清醒,她的身子正了些,与他拉开距离,看着男人俊美的容颜,严韫的眉眼十分俊俏干净,睫毛也长,鼻梁高,薄唇抿着。
他本不爱笑,此番因为她的事情神色也笼凝着,冷冽严厉,看着不威而怒,明明叫人心生惧意,沈辞宁却觉得无端安心。
挤出了许多黑色的血,看着并不干净,怕有残留的余毒,严韫问她有没有哪里不适?
转头,两人靠得近,鼻尖擦蹭到了鼻尖,看见她哭了还湿着的睫毛。
凑了进去,轻吻她的眼睛,沈辞宁闭上眼,严韫将她眼睫上的泪水啄吻干净。
寒梅的冷香包裹着她的周身,男人的声音温柔缱绻,“不怕了,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