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己发现的秘密总会比被人直接告知更令人兴奋。
网友们开始通过各种细节来佐证小少爷正是李山,对着霸总和落魄少爷的CP组合津津乐道,垂直入坑。
严骋坐在办公室的电脑前,看着各大网站霸屏的新闻报道和各种猜测。
一时间猜不出这就是网友们顺其自然,还是贺家从中做了什么手脚。
但可以确认的是,李山“流落在外小少爷”的身份,让他彻底走出了从前谣言的漩涡。
丑小鸭变成天鹅,总是更抓人眼球。
贺柔与暮云笙的确是对合格的父母。
严骋支着手肘撑起下颌,陷入阵阵迷茫——他现在着实有些想不通,自己这样做,究竟是对是错。
问题还没有得到答案,突如其来的敲门声打断了他的思绪。
韩泽敲了几下,习惯地推门进来。
他提醒:“阿姨来了。”
严骋的面色瞬间凝重了。
根本不给严骋反应的时间,任素素推门而入。
“妈!”严骋吓得从椅子上直接起立。
任素素踩着十二厘米的恨天高进来,她个子本就高挑,穿这双鞋后比韩泽还高出些许。
“你这个小崽子,你以为全天下的人都是傻子嘛?这点伎俩偏偏别人也就算了,拿来骗你妈?”
韩泽滑不溜手地钻出去,关好门。
站在门外劫后余生般长长吐了口气。
总裁办公室的隔音很好,但不知道是不是他的心理作用,总感觉身后的门板都被音浪震动。
门关上,任素素更加肆无忌惮了。
她走到严骋的办公桌前拍着桌子骂。
“李山是贺柔的儿子?你怎么敢到贺家骗人的?”
“等他们知道真相,你打算让你爷爷还是让外祖父去丢脸?”
严骋根本没有说话的机会,在抽屉里翻找着,死猪不怕开水烫。
任素素又气又急,在房间内不停地兜圈子。
“你到底是干了点什么,最好在事情失控前去找贺柔说清楚——那个李山讨人喜欢,叫他卖个乖,以贺柔的性情该不会太为难你们——要命的是她那个疯狗似的弟弟!”
严骋默默得抽出文件,心中腹诽。
有没有一种可能,事情是贺缜做的,以他的所作所为,真不愧疯狗其名。
任素素急不可耐,按着额头转身怒道:“你究竟有没有听......”
然而面前骤然出现的一册文件打断了她的话。
严骋已经绕出了办公桌,手拿着一份离婚协议书,与任素素近在咫尺。
向来刚硬的任素素视线有些飘忽,她看了两眼,强行扭转了头。
“拿走。”她看也不想看。
“严白羽已经签字了。”严骋淡然补充,“只要您签了,你们的婚姻关系,就此结束。后面的事情我会请律师全权处理。”
“我不会跟他离婚的,这辈子都不会。”任素素笑着说。
她神情坚韧,面容精致美丽。
却像是千里冰原之下,裂开了肉眼难辨的蛛纹,暗流汹涌。
“严白羽害了我一辈子,现在他想要甩开我去找那些贱人——让她们名正言顺地跟我嫁给同一个男人?做梦!”
“我已经过不了想要的生活,他也别想!”
任素素状若癫狂。
涉及到严白羽的事情,她总是会失控。
“妈妈。”严骋轻声制止了她。
“我知道,这么多年你和严白羽早就没有了感情,之所以坚持不离婚,是因为不想让私生子成为他名正言顺的继承人。”
“放过自己吧。”他说,“去过自由的生活。”
“我向你保证,他现在一无所有。”
他们的关系早就畸形了。
任素素怨恨严白羽,所以刻意忽视严骋的存在——她用这段婚姻的僵持来惩罚严白羽,但何尝不是困住了自己。
这么多年严骋也听闻过数位追求母亲的优秀男士。
可每段感情都无疾而终。
“上次去意大利看您,那位主厨悄悄把您蛋糕上的草莓雕刻成心形,我都看见了。”严骋轻笑着,“他应该也等了您很久吧。”
“妈妈,我现在有了爱的人。”
“所以也希望,您能幸福。”
“你这个孩子。”任素素推搡了严骋一把,逃命似的向外去,“就算你这样说,我也不会同意你和那个李山的事!”
“哦。”
严骋简短回应。
或许从前他们都错过了很多。
任素素或许偏执,对他过于严苛,但她终究是自己的妈妈。
严骋不断回想着近来发生的事,尽管妈妈带着周然演了一场戏,骗得李山离家出走。可是他仔细一想,自己与那位周然小姐素未谋面,她凭什么为自己费心劳神拿到视频的原版?
当然是因为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