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山抿着嘴巴,他很怕被爸爸当作一个不懂事的孩子。
“爸爸,我不会招待客人。”李山乖乖走了过去,温顺的把脑袋递过去给爸爸摸了摸,“怎么办啊?”
暮云笙显然没把这当回事,笑意不减地问他。
“什么客人啊,还要我们山山亲自招待?”
“是堂哥。”李山捏着拳头,在自己掌心一砸,“妈妈说主人要好好照顾客人!但是我做不好……”
暮云笙解开画板的手一顿。
“呃……”
“是你哪个堂哥?”
李山不知道堂哥的姓名,可知道他们的宝贝女儿叫丫丫。他把事情告诉暮云笙,看到素来温和的爸爸脸上也露出一丝不耐。
他抬手揽住李山的肩膀:“别理他们。”
他悄悄告诉李山:“知道吗,他们是来跟你抢爸爸妈妈的。”
“从前啊他们就很想成为我们的小孩,只不过我没想到,他们如今还在打这个主意。”
“怎么可以这样!”李山气死了,愤怒地翻出陈年旧账,“小舅舅当初就想抢严骋的爸爸!堂哥为什么也要我的?”
暮云笙敏锐地抓到一点问题,他追上去问:“你说贺缜?”
“贺缜要严骋的爸爸干什么?”
李山一歪头:“我不知道啊。”
他天真茫然毫无城府,但的确一无所知。
“好吧。”可暮云笙心里隐约生起不安,他当然比李山更清楚,贺缜想要严白羽——绝对不是要把他当作父亲对待。
可是贺缜得手了没有?
严骋知不知道这一切?
他还是有些不甘心,想从李山身上问出些什么。
“宝宝,你跟了严骋这么久,难道就没……”
李山瞬间曲解了他爸的意图。
“我当然学到了!”他美滋滋地搂着爸爸的手臂,“严骋最会阴阳怪气了,我至少有他三成功力。”
“今天我就让他们知道,谁才是爸爸妈妈最乖的宝贝!”
李山说完,整个像变了个人,雄赳赳气昂昂冲回了房间里。
暮云笙望着小家伙昂扬的背影忍俊不禁。
他跟着宝贝儿子进屋,在客厅同那对小夫妻简单地打了招呼,便径自向厨房的方向走去。堂嫂见状想要起身跟上,冷不防被突然出现的李山挡住了去路。
“哎呀,你怎么在这,吓死我了。”女人夸张地拍着胸口。
李山已经火力全开。
“我是好大一个人呢,堂嫂怎么不看我?”他轻声问。
堂嫂没想到出门再回来的李山变得有些尖锐,不耐烦地催促道:“快点让开,我要去给姑姑帮忙了。”
“你自己不帮忙,还要挡着别人的路吗?”她犀利地反问着,把脏水泼到李山头上。
然而李山已经不会被她的三言两语击垮了。
小家伙一哼气。
“妈妈让我陪着你们,这是我的任务。”他说,“所以堂嫂要好好在这里坐着哦,不然我没办法完成妈妈交代的任务了哦。”
小家伙奋勇出击,用自己的逻辑陷阱把两个人绕崩溃。
实际上严骋早就带着他看过医生,证明了这家伙的脑袋瓜没有任何问题。
他只不过缺乏一点常识,缺乏一点勇气。
很多情况下,他面对一些人,总有这样那样的顾虑,根本不敢开口反驳对方什么。他谦和退让,却变成了旁人嘲讽他傻的证据。
而当这些人触及他退无可退的底线,李山就会露出自己身上的刺。
扎得对方,血流满地。
几人的争执声全然落在了厨房暮云笙同贺柔的耳朵里。温柔的画家从身后环抱着自己的妻子,下巴搭对方肩头,像只懒洋洋的大狗在撒娇。
“干什么呀?”贺柔拎着锅铲的手都被挤压得不利落了,她无奈道,“孩子们都在客厅呢,被看到脸面还要不要了。”
暮云笙盯着妻子洋溢着幸福的侧脸,一时话凝塞在喉咙。
他把脸埋进贺柔的发丝里嗅了嗅。
终究还是下定决心开口:“亲爱的,你有没有察觉什么不合理的地方?”
贺柔颠锅炒菜的动作慢了半分,她愣道:“你指什么?”
“孩子回到我们身边,是不是有些太顺利了?”暮云笙暗示道。
贺柔不知是在说服对方,还是在欺骗自己。
“怎么会呢?”她轻笑,“我们等小溪回来,可是等了十几年啊。这副场景,我在梦里见过无数次。”
“但是……”暮云笙仍旧试图用逻辑说服妻子,“我们的基因信息一直在警方那里匹配,这么多年怎么可能没有发现小山的基因和我们匹配?”
“从发现小山到最后确认,我们都没有参与这个过程,始终是听从贺缜的安排。”
“贺缜他最近……是有些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