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秋闱还有一天,书院早早的便放了学,季槐生已经在家中准备东西了。
明日季叶梨亲自送他下场,这一去便是九日,东西可都要备全了,切莫到了贡院才发现少了。
季槐生到底年少,第一次秋闱紧张的很,倒是让顾默书安慰了不少。
“你且放宽了心去便是了,左右不过九日,以季兄你的才华,定榜上有名。”
这个时候,顾默书也只能说一些场面话。
季槐生打趣道:“顾兄说的轻巧,等你下场那日我定将这番话原封不动的还给你。”
顾默书笑:“那自然再好不过了。”
谁知下午送考之事便有了变动,季叶梨去不了了。
季叶梨思来想去,最后将这送考的重担交给了顾默书。
因第二日要早些过去,顾默书入夜便歇在了季淮生家中,这边没有多余的房间,顾默书对桑蚕又很发怵,这才同季淮生住在了同一个屋。
“不是我说你,咱们同为男子睡一张床有什么?”季淮生穿着中衣,趴在床上探着脑袋看地上的顾默书。
顾默书已经打好了地铺,现下已经闭上眼,“我们身量差不多,我怕入了夜,摔下来。”
季淮生一噎,他年岁是比顾默书虚长几岁,可却没有比顾默书高多少,尤其是这些日子,他感觉顾默书长高了!
“那你便在地上睡吧,万一夜里我不小心踹了你,你还不是要在地上。”
“说起来,上次我在桑蚕房,那地面可真是硬啊,睡了一夜我便觉得腰酸的厉害。”
“你在地上怎么样,是不是还挺软的,我可给你下面垫了好几个被褥。”
“唉,你说我为何睡不着,要不你还是上来吧,咱们二人再说一说策问考向。”
“?”
季淮生一人仰面躺在床上自顾自的说了许久,才发现顾默书一直没有回应他。
他探出身子一看,床下的人竟然已经睡着了。
季淮生:…
季淮生叹了口气,有些羡慕顾默书这种良好的心态,可他转念一想,明日下场的是他自己啊,顾默书怎么会睡不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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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天,二人便起来了,收拾好东西坐着马车便往贡院去。
谁知二人刚出了学区片,马车便出了问题,那马儿说什么也不走了,车夫怎么拉它就是不动。
这车上可是下场的书生,车夫比他们还着急,生怕误了时辰。
顾默书掀开车帘下了车,看了看马儿说道:“它定是吃坏了肚子,走不了了。”
“我,我真的不知啊,昨日还驾车去了苏记绣庄,那时没问题的。”车夫解释道。
这车夫家就在学区片,是个老实人,齐禾出门都是他接送,绝不会是故意始手段的人。
还好他们出来的早,再找一辆马车过去也不会晚。
这边又是商户区,这个时辰路上有些拉货的马车。
两人拦下一辆马车,那车夫一听是去贡院下场的秀才,直接拉着二人便过去了。
生怕误了时辰,那马儿跑的飞快,比他们原定时间还早了些。
下了马车,顾默书还未掏出银钱,就见那车夫摆了摆手,直接驾着马车离开了。
“他这是。”季淮生不解。
“送你一场,便是善事。”
季淮生看着眼前的贡院以及来往送考之人,感叹道:“昨夜孤枕难眠,今日到了此处心突然就平复了下来。”
“这是好事,季兄无需多想,只管放心去考便是了。”顾默书拍了拍他的肩膀道。
两人正说闲的功夫,就见一辆马车飞快的冲了过来,正冲着二人。
顾默书眼疾手快扯了一把季淮生,虽然带的东西都落在了地上,可好歹人没事。
两人将散落在地上的东西一一拾起来,还好那些馍馍刚才没有放在篮子中,要不这下都不能吃了。
季淮生吓了一跳咒骂的话语还没从嘴边说出来,就见那马车哐的一声撞上了对面驶来的马车。
两辆马车相撞场面实在骇人,只见那车厢已经碎裂,不仅仅是车夫被甩了出去,甚至于马车中的人都受了伤。
季淮生想上前看一眼,却被顾默书拦住了。
“时辰快到了,你还是先进去吧。”
季淮生看着众多学子排队进去,这才没上前。
顾默书陪他走过去亲自送他入了场这才向马车那边走。
今日一出门乘的马车出了问题他便觉得不好,后来这马车冲出来更是验证了他的想法。
顾默书走进了一些,这两辆马车周围围着的都是送考的人,有人已经将车里的人抬了出来,虽满脸是血,但好歹活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