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阔出招干脆,莫问期的剑更快,等酒楼中察觉异常时,火势已救不下来。
最先赶到的人是林钟带队,瞧着焦黑一片的酒楼,满脸气愤。想找人,周围满是看热闹的百姓和商户,问起来确没见有什么生人。店里的伙计也是一问三不知,连长老什么时候去的包厢都不知道。
简直是踩到十二楼的脸上蹦跶。
嚣张!狂妄!
江阔和莫问期躲在对面的茶寮喝茶,心里只觉得痛快。
他们昨日到杭州,一入城便先去之前落脚的地方。自然是人去楼空,但楚遥还是留了消息的,就一句话——走了,不回来了。
想必是早就拿定主意,只是不知柳无眠的痴傻他有没有算在内。莫问期了解他,能留消息必然是有十足的把握,想必十二楼那些人奈何不了他。再有便是城中如今的架势,十二楼号令豪杰多年,江湖上无人敢拂十二路的颜面。但今日城中失火,死了两个长老,那些看热闹的江湖人却瞧着多是幸灾乐祸。
如今的十二楼,不比从前了。
林钟走后,莫问期问江阔接下来去哪儿,江阔想了想道:“天高海阔的,去哪儿不成?”
“这话说的好,你倒是潇洒极了。”身后传来一个熟悉的声音,莫问期和江阔皆是一惊,江阔一回头却见正是钟云和卢拾他们两个。
为不要太过惹眼,四人换进包厢叙话。才关上门,钟云抬手就打,一点情面都不留。他力道不大,但莫问期护得快,江阔只挨了两下就被牢牢护在身后。
钟云瞪了一眼江阔,又看向莫问期,不甚客气地上下打量了一番,抬高了下巴尽是傲气。
“你便是那个小樵夫,你骗江阔。”
半分疑惑都没有,钟云是个人精,事情理清自然很快。从知道江阔叛变,再到知道二人去了苏州,如今又这样出双入对的,他便猜出二人是怎么相识的。在他看来,就是这个小樵夫带坏了江阔,莫问期的名字果然谁沾上谁倒霉。
莫问期随意点了点头,却不放江阔到他面前,而江阔也没觉得丝毫不妥从他背后露出半张脸看钟云。
钟云怒其不争,恨恨道:“你只知天高海阔,做事还是这般不管不顾。你已是叛逃之名,又这般挑事,若是被南吕他们抓到你可知是怎么一种生不如死!”
他字字殷切关怀,莫问期却不买账反诘:“你怎知是我们做的?”
钟云忽视他,继续对着江阔说话:“我自小同你一道长大,太过熟悉你的行事,瞧着是个老实的实际上性子最野。今日我在楼中一听说这事便知道是你干的。”
江阔总算开口:“你莫担忧,他们抓不到我的。”
不说这话还好,他一说这话钟云更加激动:“十二楼抓人是何等不择手段!”
卢拾也总算开口:“这话不假,莫问期的杀令未撤,添一道你的也不算什么,何况楚师伯还劫走了楼主。”
江阔:“此话怎讲?”
钟云气急了,此时并不想开口,狠狠剜了一眼莫问期在一旁坐下。
卢拾解释道:“南吕想要继承楼主之位,总归还差一些。一则是扬名的机会,二便是楼主之令。你们此时撞上来岂不是最好的机会?”
十二楼称霸多年,但江湖人人皆知柳无眠,有哪里知道南吕这个名号。说是知道的,也不过是些熟识的客人,但他们认的是买卖不是人,于南吕上位并无助益。其二则是柳无眠的楼主令,劫人的正是莫问期的师父楚遥,找不到师父自然是要从徒弟身上下手。
至于江阔,叛逃一罪足以成为最好的名头。
新人立威,清查叛徒,寻回楼主,顺理成章地得了楼主令继位。这便是南吕想要的戏码,而这出戏中他最想要的角刚刚烧了十二楼的产业,实在是瞌睡来枕头。
若非如此,卢拾和钟云也不会冒险出来这一趟。
江阔难得快意恩仇,委实没想那么多,眼下看来,远遁江湖逍遥自在的日子只怕还过不上。
莫问期出声宽慰:“无妨,十二楼想闹便闹,有我在他们必不能如意。”
“哼!”钟云放下茶杯,冷哼一声,“早闻莫问期的无名剑乃是江湖第一,物似主人型,果然也是个狂傲之辈。”
这番阴阳怪气实在是事出有因,江阔轻拍了拍莫问期的手背,冲着钟云轻声服软:“此番是我考虑不周,光想着了断前尘。但你也不必担忧太过。我们瞧着是羊入虎口,但到底不是轻易能被捉住的。十二楼最想要的无非是楼主令,想要那东西的下落便只能活捉,我们尚不至于为人鱼肉。”
这话也不错,要找楚遥只能活捉莫问期,江阔不过是顺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