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好好休息,我就不用你陪着了,我可以自己出去玩。”月妩推开他。
他立即又缠回去。
方才说那话不过是为了博她怜悯而已,他臀上的伤并不算严重,只是看着可怕,再加上已敷过上好的金疮药,早好得差不多了,昨夜甚至都能颠鸾倒凤。
“那小妩陪我。”
“我想出去玩。”月妩没心没肺惯了,反正她才不要待在家里陪他。
但宋积玉还挺乐意:“你想去何处游玩?”
“我也不知,我不识路。”
这就撞在宋积玉的枪口上了,他平日里最爱玩乐,江陵城哪儿好玩哪儿不好玩,他一清二楚的。
“那小妩跟我走便好。”
他起身又叫了丫鬟进来服侍梳妆。
收拾好后,两人一同往院外去。
月妩娇气得很,走不到两步便会喊累,宋积玉便叫了车来院子里,不需走多久便能上车。
一众侍女见马车走远,才起身往回走。
蒲霜走在最前头,几个小丫鬟凑过来恭维她:“待少爷成了亲,蒲霜姐姐便能坐主子了。”
“不管如何,我都只是一个伺候人的,和大家永远是姐妹,哪儿有什么主子不主子的。”她笑着将人打发走,脸色立即沉下来。
若是年纪小时,她定会被这些恭维话给迷了心智,可她在这府中伺候了这样久,哪里还能不明白?
昨夜说得好听些叫恩宠,说得不好听些便是发泄,左不过是她们爷舍不得碰那美人,才来找自己发泄罢了!
她心中怨怼,去找贴身服侍月妩的丫鬟说了会儿话,才回到自己的房中。
这会儿月妩正在和宋积玉游湖,船上只有他俩,没意思得很。
“我想看歌舞。”月妩撑着脑袋,手指点着桌面。
宋积玉平日也爱看歌舞,可今日有美人相伴,他若还看歌舞,不就是暴殄天物?且此时又未到傍晚,哪儿有什么歌舞可看。
“你若想看,晚上我们去画舫里看。”
画舫分两种,一种是正经的,一种是不太正经的。宋积玉带着月妩定是要去正经的,只是正经的倒也没有多正经。
月妩坐在包厢里往下看,刚巧看见有男子拉过歌姬动手动脚。她瞥一眼眼前正在倒酒的歌姬,牵住了她的手。
歌姬愣住,宋积玉也愣住。
月妩没在意,摸了摸歌姬的小手,没品味什么特别来,又松了手。
“姑娘,要用些果酒吗?”歌姬红着脸给她斟酒。
甜腻的果香混合着浓烈的酒味飘荡上来,月妩嗅了嗅,想尝一口,却想起在寺中的事儿,又犹豫起来。
“这是果酒,不醉人的。”歌姬解释。
月妩没听见她说什么,只记起温慎叫她不要饮酒,心中一时有些烦闷,举起酒樽一饮而尽。
“少饮些。”宋积玉是想要她,可绝不是在这种情况下,况且自从那晚她可怜兮兮站在门口说害怕后,他早从单纯地想要她转变为了想护着她。
可她一听到这话,便不自觉想起温慎来,心中又酸又涩,端起酒樽又一饮而尽,当即被酒水呛到,猛烈咳嗽起来。
“你退下!”宋积玉将人斥退,上前轻拍她的背,为她顺气,“若喜欢,也要慢些。”
两杯酒下肚,月妩已经开始飘忽,哪里还听得见这些,往前一歪便要倒在地上。
宋积玉急忙将她捞进怀里,整理她脸上的碎发:“叫你莫要喝了,怎么就不听呢?”
她听不见,迷迷糊糊垂着脑袋,小脸上红粉一片,水润的唇张张合合,不知在说些什么。
宋积玉俯下身去,侧耳聆听。
“抱我…”
他心里那一个甜啊,像是吃了蜜一般。
“温慎,抱我…”
……那双桃花眼罕见露出一丝挫败。
为何就让温慎那个不解风情地抢了先,若是他先,今日听到的一定是自己的名字。
他重重叹息一声,打横抱起月妩往外走去。
画舫中人来人往,好些都是熟面孔,有人见到他便上来寒暄,却一眼望见月妩,不由起了心思:“宋兄何处弄来的舞姬,也给哥儿几个介绍介绍?”
言语调戏便罢了,那几人还打算上手,宋积玉当即大喝一声:“滚!这是爷未过门的妻子,再动一下将你手剁了!”
宋家家大业大,连这画舫也有他家的份儿,谁敢惹了他?都纷纷上前道歉。
只是宋家三少爷风流成性,谁人不知?众人议论纷纷,都道是宋家三少爷浪子回头,改了性子。
这事儿不知是如何传到书院去的,没过几日便传到了温慎耳中。
他手一顿,将快写完的课业上滴了一大滴墨,彻底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