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芒种照常前去打扫停云轩,却出乎意料的看见许即墨在门前候着。对方长了张极具杀伤力的脸,一见她便笑眯眯地迎上来:
“芒种姐姐,可否请你帮个小忙?”
......
虞淮安有多疼许即墨,这点芒种一向是知道的。故而当许即墨说虞淮安叫他读的一本书在书房找不到,想看看是否在虞淮安寝殿里时,芒种也没有多想,便引他进去了。
许即墨装模作样地翻找片刻,失落道:“怎么办,这里好像也没有......”
他装作不经意地往西南角一指:
“不过,我见那屋角落里有个上锁的大柜子,姐姐能不能打开来让我瞧瞧?其他地方我都找遍了,怎么也寻不到......姐姐行行好,你家大人回来若发现我没能好好完成课业,恐又要责备我不用心了。”
芒种瞥了眼他指的方向,爱莫能助道:
“抱歉啊殿下,不是我不肯帮您,实在是能开那金锁的钥匙只有一把,一向是大人随身带着,我们都无权打开......不过您别急,我曾听大人提过一嘴,那柜子里头收的全是些老侯爷留下的重要文书,想来你要找的东西应该也不会在那里面。”
许即墨听得“老侯爷的重要文书”一语,眼神微动——看来他猜的果然没有错,老宁南侯遗留的那些遍寻不到的军事机要,果然是被虞淮安好生收在自己房里。如此一来,接下来的关键惟在如何弄到那把钥匙了。他真心实意地同芒种道了句“谢谢”,寻了个借口离开了。
不知是不是他近日思维总在和虞淮安有关的事上打转的缘故,这天晚上,许即墨竟梦到了虞淮安本人。
梦里虞淮安喝了酒,两颊醺红地与他一道坐在封闭昏暗的马车里,竟好似重现了裴钰大婚那晚的情形。许即墨的意识神奇地被抽离在一旁,亲眼目睹自己托住虞淮安后颈,像是要吻上去的模样。而与现实情况不同的是,这次虞淮安并未在最后一刻推拒,反而顺从地微扬起头来,好与许即墨更亲密地唇齿相接。许即墨此前从未与谁做过这等事,可一触上虞淮安那双柔软温热的唇,却如无师自通一般,顺着自己本能的欲望舔弄、欺负对方。灵巧的舌尖长驱直入,在对方领地肆意作乱,直将虞淮安欺负得两眼含泪,一抹银丝润了他的唇角。
“哥哥......”
许即墨哑声唤着,一手强硬地插进对方指间,与他十指相扣,另一只手不安分地滑进虞淮安的衣服里——
“!!!”
许即墨猛地从床上翻身坐起,瞪着眼睛呆坐了足足近一刻钟,才不敢置信地掀开被子往身下看了一眼——
他、他竟然,自己连用手碰都没碰,仅仅靠着一个破碎的梦就......
许即墨身为一个血气方刚的少年人,自然也有那些个生理需求。只是一方面他专心于事业,另一方面全北梁的女子在他眼里都不过是些庸脂俗粉,就是在他面前脱光了他也不稀得碰,故而平日他也只有在偶尔感觉上来时草草自我纾解一下,并不沉迷此道。然而纵使在这种时候,他也只是为了解决本能欲求仓促了事,从未在脑海中想着某个特定的对象。
可是如今......
直到许即墨起身将亵裤、床单等等换洗干净,才堪堪从这巨大的震惊中缓过神来。
虽说自从知道虞淮安喜好男风以来,许即墨的种种刻意亲近确实是存了些用“美男计”勾引的意思,可他一直坚信,自己这是为了方便行事才不得已出此下策,而他本人绝对没有那方面的癖好。毕竟若不是那日被龚子卿用玩笑点破,他根本从未将自己与虞淮安的关系往那方面设想过。可今日这梦......
许即墨用力甩了甩脑袋——一定是近日自己琢磨了太多同那人有关的事情,这才在潜意识中不小心自动将春梦代入了虞淮安的脸。
对,一定是这样。只要回到与虞淮安本人相处的日子,自己那荒谬的想象便会自动与现实泾渭分明。毕竟虞淮安此人除了一张脸好看,各方面都是那般死板无趣,自己怎么可能对着他那种人心生绮念?
这样想着,许即墨的思维又绕回了近日时常想起的问题——
这虞淮安,怎么还不回来??
明明说好的只去个把月,如今一月已过,朝廷上上下下仍是没有半点他要回京的消息。许即墨从前竟不知,虞淮安是这般不着家的人物。整整三十日,这人愣是一封家书也没往侯府写。谷雨倒是写过好几次,不过都是些许即墨丝毫不敢兴趣的废话。无非是环境很恶劣啦,百姓很可怜啦,东西不好吃、工作很辛苦啦之类的。许即墨本就对这傻小子嫌弃得不行,却还是不知出于什么心理,每次想方设法用尽了他在侯府的人际关系,只为将那歪七扭八的书信借来看上一眼。至于他究竟是在期待着里头关于谁的消息,也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