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这么一说,许昶这才注意到旁边来来往往的士兵们,当下只得作罢,狠狠瞪了一眼被许即墨护在身后的虞淮安,啐了句:
“只会牙尖嘴利,没用的小子!!”
眼见着许昶走开了些,许即墨这才敢转身去碰虞淮安的脸,低声道:
“很疼是不是?让我看看。”
虞淮安猛地躲开他的手,却因眼前发昏,舍近求远地扶了郑青一把才站住。许即墨看着自己落空的手愣了一秒,而郑青的眼睫微妙地颤了颤,心跳在一瞬间加快,不知为何有点不敢正视许即墨的眼睛。
许即墨以为虞淮安是因许昶的事同自己生气,当下却也不好解释,只得眼睁睁看着他与郑青一道回了屋内。房门刚刚从里面关上,夏侯薇立即抓准了机会道:
“殿下,我真的有很紧急的事情跟你说——”
许即墨奇怪地看了她一眼。
从刚才开始这女人就反常得很。明明是她自己说有事要忙先行告退,没几分钟却又回来,在自己与皇叔议事时一直挤眉弄眼地使眼色,好似那五官抽了筋似的。
“什么事你说。”
“就是,刚才......”
这厢夏侯薇刚开口,那厢许昶又转过身来催促:
“殿下,各部已经集结,等您训话呢——”
“孤这就来。”
许即墨应他一句,转头对夏侯薇道:
“算了,孤现下要先赶去阵前,你有什么话待孤回来再说吧。”
说着他对夏侯薇一摆手,大步往校场去了。只留下目瞪口呆的夏侯薇站在原地,半晌,咬牙切齿地自言自语道:
“待会儿待会儿待会儿——你再待会儿你老婆都要没了!!!”
***
魏军初到汶阳城里,各方各面都有着许许多多的事情。许即墨几乎是脚不沾地地奔忙了大半日,好不容易得到喘口气的空闲,已是夜深了。自打昨夜就不曾合眼,今日更是发生了种种事情,他简直身心俱疲,却一刻也无法将虞淮安从脑海中抹去。
他一定......很生气吧?
许即墨幽幽叹了口气。
昨夜二人激烈的争吵还未翻篇,今天又闹许昶这么一出......回想起白天虞淮安避开自己的手,连个眼神都吝于给自己的模样,许即墨只觉心尖钝钝的一阵疼。
今晚一定要好生同他聊聊,还要认真地道歉——回房的路上,许即墨一直这样计划着,甚至为了缓和气氛,还特地有所预谋地从孙千一那里抱回了虞淮安最爱的狗狗饭团。想着到时候这狗儿子咬着虞淮安的裤腿一撒娇,虞淮安就是生气,应该也不会气那么久。
他自以为万事俱备,在门外整顿了一番衣冠,做足了心理准备才推门进去,眼前的景象却令他神色一凝——
房中空空如也,干净整洁得不像有人使用过的模样。
虞淮安,不见了。
【作者有话说:我们的口号是,一起发大疯(bushi)】
第84章 插翅难飞
“报——营房找遍了,人不在这里。”
“校场也没有!”
“也不在这边!”
“......”
“......”
一条皆一条消息传来,没有一条是许即墨想听的。他颇为烦躁地扶额,另一只手下意识去摸抽屉里的东西,不料却摸了个空——
这是他这一年以来养成的小习惯。不论是烦躁不安抑或焦灼无措时,只要摸一摸那枚冰凉温润的凤凰玉佩,好似整颗心就会莫名其妙地安定下来。虞淮安不在身边的日子里,他甚至觉得对方留下的这块玉佩是在代替主人陪伴着自己。
可是现在,不但人不见了,难道这玉佩也自己长脚跑掉了?!!
许即墨越想越烦,将孙千一召来一问,才知玉佩被交到虞淮安手里去了。
“虞公子上午还特地为这事找您去了呢。但是去的途中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事,回来脸色差得吓人,还说什么那块玉佩您不需要了。怎么,他没给您吗?!”
孙千一发表完疑惑,终于带来一条有用的消息:
“巡逻的兄弟说,两个时辰以前好像看到公子往东边去了——还有郑青一起。”
“什么?!”
许即墨猛地抬头,脑中乱作一团——虞淮安去找过他?什么时候的事?还有,大晚上的,为什么和郑青一起出行......?
他脑海中莫名其妙地浮现起白日虞淮安拒绝他的关心,却向郑青寻求帮助的样子,一只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
虞淮安,你到底在搞什么花样?!
***
另一边,汶阳城外林地里。
“公子,您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不用。”虞淮安的脸上是少有的冷漠严肃。
“真的么?可您看起来很累。”郑青语气里不乏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