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捉鬼除恶,”陆念道:“你不就是这里最大的恶吗,你死了变成鬼,我自然会去捉。”
陆念看着谢超河那张阴狠的脸,在他还没说出下一句话的时候,抬脚就踹了上去,“恩将仇报,猪狗不如的东西。”
他这一脚把谢超河踹到了门口,刚好倒在了柳蔚然的脚边。
柳蔚然没有半刻迟疑,直接抓住了滚到脚边的谢超河,迫不及待的拖着谢超河的一条胳膊往远处飘荡而去。
听着谢超河越发低微遥远的呼救声,陆念只觉心里的郁气都减少了几分。
他的眼神不经意间扫过旁边的季修杨,见季修杨正用一种不赞同的目光看着他,他装作没看到,偏头移开了视线。
“多谢仙师。”柳蔚青虔诚叩首,对着陆念又拜了一拜。
陆念把她扶起来,送她回了香山仙居,做了简单的告别后,就出了宅邸大门,打算返回客栈。
刚走出香山仙居门口,季修杨就出声了,他对走在前面的陆念道:“你戾气太重了。”
陆念停下了脚步,从方才他把谢超河踢出门外,放任柳蔚然把人抓走时,季修杨探询的目光就一直落在他身上,他装作不知道,一路上都在有意回避着季修杨的视线。
现在四下无人,季修杨终于按捺不住,要对他说教了。
他转身,回头去看季修杨,安静的等着听接下来的话。
季修杨道:“他是活人,你不该染了杀业,把他推给一只恶鬼。”
陆念冷笑:“那我该怎么做,放过他,让他继续作恶吗?”
“俗世之事,报官便可,你不该这么冲动。”
陆念眸光幽深,那样一个杀人恶魔,只要站在他眼前,就会勾起他心里的恨意,让他想起家人死去时的场景。
对付那种没有人性的灭门暴徒,就是要让他们在惊惧痛苦中受尽折磨的死去,唯有那样,才能消减活下来的人心里的恨意,报官只会让他们痛快的死去,那不是他的本心。
他现在没有能力为自己的家人报仇,却可以帮别人报仇,他做的一切都是出自本心,不是一时冲动。
他张口,想对季修杨解释些什么,却又觉没有必要,季修杨这样冷心冷情的人不会理解他的所思所想,于是他漠然道:“对,很重。”
“什么?”季修杨不解。
陆念面无表情道:“我戾气很重。”
季修杨愕然,他只是不想陆念做事这么冲动莽撞,出于好心想提个意见而已,不想陆念竟这般执拗,一句都说不得。
昨晚的事让他和陆念闹得很僵,他不想让这本就破裂的关系变的更难堪,解释道:“我不是那个意思。”
陆念对他的话充耳不闻,转身便走了。
季修杨站在原地,有片刻愣神,随后,他跟在陆念身后也进了客栈。
陆念跟掌柜要了好酒好菜,在房中独自饮酒。
没了季修杨的存在,他觉得自在了许多,情绪放松下来,细品着美酒。
酒过三巡,醉意上头,他躺在床上倒头就睡,一夜无梦。
第二日清晨,陆念起身,敲响了季修杨的房门,还未等季修杨开门,他便在门外道:“师叔祖,我们该启程了。”
此间事了,他们该回宗门了。
季修杨从房门里出来时,陆念已经到了楼下,正在柜台前跟客栈掌柜说着退房的事。
两人一前一后,出城后御剑前行,一路无话。
刚回到宗门,陆念便行了揖礼,对季修杨恭敬道谢,随后快步离去,往庭院的方向走去。
整个过程简单快速,无片刻拖沓之意。
离开季修杨的视线,陆念感觉空气都清新了几分,他的情绪舒缓和适,整个人都觉得很是轻松。
刚进庭院,谭绍清就激动的凑到他身前,上下打量着道:“这么快就回来了,这还没过三天呢,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陆念心情不错,笑着回道:“没受伤,什么事都没有。”
“任务顺利吗,有没有什么好玩的事,快跟我讲讲。”
谭绍清拉着陆念,把他带到长廊里的石桌前坐好,等着要听他讲这次任务中发生的事。
第十九章 宗门大比(一)
陆念出声,把香山仙居的事娓娓道出。
谭绍清听完后痛骂了谢超河一番,也为柳家姐弟深感不平,他的情绪发泄了许久,才与陆念又聊起别的事。
陆念历练回来的事传的很快,没过多久,沐玄就来了,他询问了一番历练事由,陆念把跟谭绍清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又说给了沐玄听。
沐玄听了倒是没有像谭绍清那么激动,只是面色也有些愤懑。
再有几日就是宗门大比的日子,他吩咐陆念最近几日要好好练剑,不可懈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