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修杨在一旁看着眼前这场景,心生不解道:“这是怎么回事?”
陆念面无表情的回道:“他不小心掉到了井里,我好心把他救了出来。”
季修杨明显不信这敷衍的说辞,还要再说些什么,陆念却没等他开口,幽幽的说了句:“快到子时了。”
听到这话,谢超河脸色大变,不顾旁边还有别人,起身慌忙的跑出了院外。
陆念不紧不慢的跟在他身后,看他出了香山仙居,穿过两道街口,最后进了一间偏僻的屋舍。
季修杨紧随其后,跟着陆念一路前行,停在了那间屋舍门前。
陆念站在屋外听到里面有声音传出,知道这里就是谢超河的庇护所,抬脚踹开了房门。
屋里的谢超河瞪眼看着门口的两人,惊惧万分道:“你,你们怎么来了。”
陆念没理睬谢超河,他的视线停在了谢超河旁边那道女子身上。
那是一个被绑缚在椅子上的女子,女子嘴里被绑了布条,虽不能言语,看着却有种沉稳历练的大方气质。
陆念走到那女子身前,解开了绑缚着她的绳索,问道:“柳蔚青?”
“是我,”女子的声音平稳沉静,开口道:“你是修仙界来的仙师?”
陆念刚点头,就见柳蔚青俯身跪在他身前,恳切道:“求仙师放过舍弟,它只是想报仇,不会伤害别人的。”
这个舍弟指的应该是柳蔚然,陆念没有立刻应答,他扶柳蔚青起身:“我要知道整件事情的原委。”
柳蔚青点头,缓缓开口:“我柳家本是医药世家,香城大族,十几年前,有一天,父亲救回来一个受伤的武夫,那武夫在治伤期间日日出现在我眼前,求我下嫁,说愿意入赘到我柳家。”
“我父母见他诚意有佳,就应下了这门亲事。不料那人贪婪无度,成婚第三日就杀我全家,掳走我弟弟,用我弟弟的性命威胁我,要我为他操持家中事宜。”
“我恨不得食其肉,饮其血,但为了救回弟弟,只能忍辱坚持,这一忍就是十年之久。”
“直到前几日有鬼魂上门索命,见到那鬼的模样,我一眼便认出那是我弟弟,那时我才知晓,原来我一心想要解救的弟弟早就不在人世,被他生生折磨死了。”
“我恨极,却被他囚困在此,用来威胁我那早已惨死的弟弟,以保全他的性命。”柳蔚青指向躲在一旁的谢超河,满脸恨意道:“那个武夫就是他,谢超河。”
这种灭族之恨陆念感同身受,柳蔚青为了让弟弟活命,不得以留在在仇人身边,供人驱策,受制十年之久,其中痛苦可想而知,他不免为其感到悲戚。
他想到了香山仙居偏院那间屋里的布置,问道:“宅邸偏院那间放着药材的屋子是你的住处?”
“是我的住处,这十余年间,我都住在那处。”
陆念神情一顿,他试探着问道:“院中那口被封着的井,你有打开看过吗?”
柳蔚青疑惑:“没有,那井中可是有何不妥?”
陆念默然,看着眼前这个沉稳历练的女子,他有些不忍说出那井里有什么。
柳蔚青要是知道她担忧了十余年的弟弟就死在自己住的院中的水井里,该有多痛心。
在柳蔚青疑惑的注视下,陆念叹息道:“回去后,有时间就去看看那口井吧。”
陆念脸上那不忍的神情太过明显,柳蔚青似是想到了什么,面色霎时间惨白了下来,她有些站立不稳,整个人跌坐在身后的椅子上。
这时,门外就有呼啸而来的阴风袭来,柳蔚然那残破的身躯出现在了门口,它没有发出凄厉的惨叫,只是停在门口处,空洞的眼眶似乎在注视着柳蔚青的方向。
柳蔚青眼里含泪,低声呜咽,轻唤了声:“阿弟。”
门口的柳蔚然没什么反应,只是把头转向躲在角落的谢超河。
谢超河吓的瑟瑟发抖,扑到季修杨脚边,伸手去抓他的衣角,惊恐大叫道:“仙师大人,救救我啊,别让那只鬼进来,救救我啊。”
季修杨嫌恶的躲开他伸过来的手,他却不死心,爬起来还想往季修杨身上扑,季修杨侧身,再一次躲开了他。
见得不到庇护,他转身又朝着陆念的方向而来。
他拉住陆念的衣袖,惊叫道:“仙师,你接了我的求助,也收了我的钱,就得救我,你不能看我去死啊。”
陆念冷笑:“你既入赘到柳家,你的求助自然是归属于柳家,你出的钱也是柳家的,柳大小姐还没发话,你激动什么。”
听陆念这么说,谢超河的脸色巨变,他阴毒的盯着陆念:“你是修仙之人,要捉鬼除恶的,你不能让我死在这只鬼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