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时间后,这偌大的待客厅中便已是狼藉一片,连个完整的下脚地都不大好找。
庄秋梦满意地看着自己手下人的劳动成果,再次冷笑着给岑归澜和明虞警告:“这次只是一个小教训。”
“识相的话,你们赶紧把梁梧给我交出来,不然的话,这只是一个开始!”
说罢,她便直接带着人转头潇洒离去——走的时候还有个打手一棍子敲上门口的牌匾,直接把“梅府”两个字打得从中间裂开。
若换成一般的人家,被这么欺辱,怕是已经气得恨不得冲上去跟庄夫人同归于尽了。
而明虞和岑归澜则是目送庄秋梦和打手们的背影远去,半晌,明虞才道:“……她是不是傻?”
诚然庄秋梦的气势很足,东西打得也很碎,但看起来不像是要上门找人的。
小翠也赞同地点点头道:“就是……她至少应该往里面也砸砸看啊!说不定梁管家人就在里面呢。”说砸客厅就只砸客厅,庄夫人可真一个乃实诚人。
明虞则是道:“如果是我,砸东西不如砸人,反正她那边人多,说不定就能把我们中的谁抢到当人质呢,都认定了梁梧在我们手上,不如来个极限一换一,再不济都是个同归于尽。”
诸昇:“。”
他看明虞和小翠两人的眼神都变得比之前更惊恐了一些。
都是狠人呐。
明虞出去转了一圈,对外面那个裂开的门匾啧啧称奇了片刻,回来后便问岑归澜:“那大人,我们现在是?”
她虽然是在提问,但其实已经隐隐约约猜到了岑归澜是要干嘛了。
果不其然,岑归澜微微颔首,面上出现一丝奇异的微笑:“庄记主人仗势欺人,上门威胁打砸,这种耸人听闻的事情,怎么能够不报官呢?”
*
很快,一纸诉状便写好递到了曲阳县的县衙处。
不过隔了一天这纸诉状便被县衙的人给送了回来。
“我们县令说了。”那跑腿的衙役表情又是轻蔑又是同情——当然,在看到裂开的“梅府”门匾之后,他眼中的同情立刻占了上风。
“大人他与庄记素来有交道,庄夫人是一个怎样的人他再清楚不过,不可能做出这种上门威胁人还打砸的恶事的。”
“所以县令大人说,让梅公子二位好好找找,真正砸了你们屋子的恶人到底是谁。”
他将这纸诉状还了回来:“这状纸也还给你们。县令大人说,等你们找到了真正的恶人以后,再去衙门吧。”
明虞接过状纸,发现那上面还被人画了个大大的叉。
不过她也没生气,反而像是什么都没看见的一样,将这状纸给收了起来,然后又连声应好地将那衙役给送走。
那衙役走时还有些纳闷:以前倒也不是没有想不开要去告庄夫人的,这些人收到被送回来的状纸,无一不是不可置信哭天抢地,情绪激动些要上来同他动手的也不是没有,但这梅府上的两人怎么看上去……情绪还挺稳定的?
而等送走了人,明虞折回来,便正好看见岑归澜一手执笔,正在纸上写下曲阳县县令的名字。
“这是第一个。”
第78章
短短几天的时间,岑归澜的名单上又新添了好几个名字。
这些人基本上都是周边县城的官员,不过除了曲阳县的以外,基本上都不是因为“梅府事件”,而是这段时间诸昇等人走访附近,了解到的和庄记勾结到一起的官员。
这几天的时间,庄秋梦也时不时地带人上门来骚扰一番——她这次还挺警觉,但凡在外,身边必然带着不少人,庄记那庄园里更是围得如同铁桶一般,想潜入都不容易。
不过岑归澜却没打算和她打这持久战,这段时间把名单收集齐以后,岑归澜等人便又直接出了曲阳县。
至于是去干嘛?
他们那一纸告庄记的诉状曲阳县的县令不收,那就只能送到代州知州那里了:)
*
而此时,代州州城,知州易岩柏的府上。
“什么?曲阳县那边送过来的诉状?”易岩柏本来正在自己府中的后院,一边喝着茶,一边享受着新纳的美妾的殷勤按摩侍候,便听见了这么个消息。
“曲阳县那边的诉状,送我这里来干什么?”
易岩柏满脸的懵逼:“这不是该由曲阳县的县令处理吗?”
师爷闻言解释道:“好像是曲阳县县令不愿处理这桩案子,上诉的人家又不服气,这才辗转来到州城,又在这里投了诉状。”
“哦?竟然有这么回事?”易岩柏稍微起了点兴趣,摆手挥退美妾,“这是桩什么案子?曲阳县县令又是怎么回事?怎么就不愿意处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