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皇后本朝君(27)

飞奔的马蹄重重碾踏过飘落的桃花,少年纤细的背影逐渐消失在一团晕染开的浅粉深红之中,只留下了身后一驾空空如也的马车,细风裹挟着嫩粉桃花卷入车厢,落在小桌上一杯已放凉了的茶水中,桃花漂浮在水面上打着转,不一会儿就沉了下去。

因着这段插曲,他们直到第二日才得空进入皇城面见陈帝。

谁知陈帝国事繁忙,并未有空闲功夫与少年见上一面,只是下了道旨意,匀出一座宫殿供他居住。

少年乐得清闲,他本就不爱受人拘束,才接下了圣旨,他便朝过来宣读旨意的宫人眨眨眼,“贵国桃花酿名动天下,孤也有所耳闻,不知今日能否有幸一尝呀?”

那宫人先是一怔,继而拱手笑道,“殿下既然开了口,那咱们做奴才的岂能有不应的道理?”

四五坛用以红纸塑封的桃花酿被送入了他所居住的永和殿中,少年嗜酒,一见美酒便笑眯了眼。永和殿紧挨着皇后所居的顺宁殿,不过陈后早逝,陈帝哀念发妻再未立后,那顺宁殿便这样空了出来。

顺宁殿外有一棵桃树,如今桃花开得正好,远远望去半边天空都被这桃色染红了。少年饮多了酒有些微醺,摇摇晃晃地抱着酒坛坐在了桃树前的一方青石板上。午后阳光正盛,树荫供他一片清凉。

少年醉醺醺地靠在桃树上,仰头去看那一簇簇红粉娇客,他懒懒打了一个酒嗝,唇色沾染了酒水,鲜艳得如同清晨犹带露水的蔷薇。

这时有人经过,少年自幼习武,耳力也是一绝,他撩了微烫的眼皮望过去,却见两名青年站在自己面前。

一人身穿赤金四爪蟒袍,五官周正,只是瞧着气色不大好,眼下青灰略重。少年眼一眯,目光在他所穿蟒袍上打了个转,猜出了来人身份。

陈国太子燕晁?

他又看向旁边那人,肤色略黑,模样倒是俊美,他目若朗星,鼻若悬梁,不过气质倒是冷了些,悬挂在腰间的长剑更为他增添一份杀伐之气。

他却是猜不出这人身份,索性不去理会,只摆摆手提声道,“麻烦让让,挡着光了。”

燕晁乍一见这少年先是一怔,继而将眼神落在他湿润的嘴唇上,他从未见过绝色如他这般,那一瞬呼吸都停滞了一拍。

他控制不住自己上前一步,居高临下打量他,“你是何人,为何我从未在宫中见过你。”

少年脸上被酒意晕出一抹潮红,尚未来得及开口,便被燕晁一把捏住了下颌。

“放肆!”

少年大怒,他从未被人如此轻薄,若是在俞国,这人怕是要被他用剑斩下腕骨。他丢了酒坛在地,酒水卷着落红浸入湿润的泥土,少年钳住燕晁手腕,只见一道残影掠过,少年已轻而易举地将燕晁钳制在身下。

他扼住燕晁脖颈,咬着牙厉声道,“大俞尚在,孤还容不得你们这般轻贱!”

燕晁这时哪听得进去这些,他是一国太子,何时被人这般压在身下欺辱,他恨声呵斥,“晏云霆!你是瞎了吗!”

身后劲风袭来,少年松手避开,来人功夫了得,他勉强与之对上十招便落了下风。那人动作极快,花影斑驳中,他只看见了一双锋利如刀锋的眼。

少年最终不敌,被他掐住脖颈摁在树干上,树身震颤,桃花纷纷落下,犹如下了一场粉红的花雨。

隔着这层雨幕,晏云霆才真正看清了这名少年,他肤色雪白,唯有双颊晕开嫩粉,原本鲜艳的双唇被他咬得没了血色,只有那双眼是倔强的,恶狠狠地瞪着自己,活像......

活像一头不服输的小狼崽。

一枚桃花落在他肩上,是难得的一抹艳色。

晏云霆盯着少年双眸,低声问他,“你是何人?”

少年从牙关中挤出一丝冷笑,艰难地抬起下颌,一字一句寒声道:

“我名裴婴。”

第二十四章 醉酒

初遇的经历着实算不上是很美好,陈帝燕泓风得知燕晁戏弄了裴婴,晏云霆更是直接动了手,也是罕见地动了怒火。先是关了燕晁在东宫反省,之后又亲自打了晏云霆手板,再让他去跟裴婴赔礼。

裴婴和他打了这一架,正是上火的时候,他肤色极白,皮肉又嫩,让晏云霆掐那一下就泛上了青紫。

跟着他从俞国过来的宫人何曾见过自己主子受过这等委屈,乍一见他脖颈处的淤青就软了腿,抽抽噎噎掉起了眼泪,“殿下来这陈国......真是受了大罪了。”

裴婴脸色阴郁,微微抬起下颌,对着铜镜去看自己身上留下的那道痕迹,他伸出指尖轻轻点了点那瘀痕,随即倒吸了口凉气,“嘶——”

他心情烦躁,赶了那些宫人下去,手边是刚端上来的冰镇梅子茶,本来想着抿一口压压火气,只一口就酸得他拧了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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