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朝皇后本朝君(149)

晏雪声拽着裴婴的袖子,哭得两只眼肿得像桃子,抽泣着小声说,“父、父皇,我错了……”

孩子的眼神怯生生地望着他,小手都在哆嗦,裴婴把他搂进怀里,摸摸他的小脑袋,“不怕。”

他背对着晏云霆,鬓发落下遮挡住他的面容,只听见声音是极冷漠的,裴婴身前的衣裳已经被孩子哭湿了,滚烫的眼泪像是烙印一般刻在心头上。

“陛下……好大的架子。”

晏云霆叹了口气,“晚竹,我在管教孩子,你知道他逃了几天学吗?今日不打一声招呼就跑了,昭儿都快急疯了。”

又是燕昭……

裴婴无意识攥紧了手指,指节突兀地显出青白,他略一晃神,怀里的孩子便被晏云霆一把拉了过去。

“雪声!”

晏雪声犹如小鸡仔一样被晏云霆提溜在手里,他抹着眼泪,一张小脸都哭花了,待抬头看见晏云霆那张阎王似的脸时,他吓得直朝裴婴伸手,“怕!我怕!”

见他讨饶,晏云霆登时火冒三丈,把人往胳膊里一夹就踏出门去,在裴婴的惊呼声中,他把晏雪声丢进一个侍卫怀里,沉着脸怒声说道,“罚太子闭门三日,无诏不得擅出!将这几日的功课抄五十遍,带着去游府跟你老师致歉!”

侍卫抱着哭闹不休的太子殿下离开了,晏云霆反手关上了门,转过身来时脸色还有些阴沉。

屋里又只剩下他们两个人了,没了孩子,裴婴神色略有些冷淡,也不愿主动和他搭话。

晏云霆自从前几日在裴婴这里吃了闭门羹,是有一段时间没有登门了,他悄悄打量裴婴,觉得似乎是要比前段时间看着好些了,脸上也有了些血色。

他放下了心,觉得现在气氛有些尴尬,于是干咳一声,顺手从桌上拿起儿子喝剩下的一口凉茶一饮而尽,没话找话似的试图接近裴婴,“他什么时候跑到你这里来的?”

裴婴扶着桌子不肯看他,掌心的伤口还没有处理,血渐渐洇湿白布,他攥紧了手掌,垂下眼帘轻声道,“也没几天,许是厌浊记错了,他哪有天天逃学。”

晏云霆走上前,小心翼翼地伸出手去,尝试着从背后抱住他,他的手在放在裴婴腰间的那一瞬间,他感受到面前人猛地一抖,他心跳如擂鼓,生怕裴婴将自己一把推开。

但他没有。

晏云霆僵硬着抱住了裴婴,待他将自己下颌放在裴婴肩头时,他只觉得自己背后的衣裳都要湿透了。他轻轻吻在裴婴鬓角,轻笑着说,“怎么,你怕我罚他?”

裴婴轻轻别开脸,试图挣脱他的怀抱,“那是你的儿子,与我无关。”

晏云霆不肯松手,他在裴婴后颈闻到淡淡的依兰花香,身上的血液都沸腾了起来,他的声音越发沙哑,埋首在他颈边哑声笑道,“他也可以是我们的儿子,你喜欢他吗,晚竹?”

裴婴将眼神投到窗外,庭院里开了许多不知名的小花,粉白鹅黄夹杂在一起,嫩生生的好看。他似乎是想笑,试了许多次也没提起来唇角,“我有两个儿子,不需要去养别人的。”

那一瞬晏云霆浑身的热血都冻住了,明明已是八月盛夏,他却觉得冷得刺骨。

他缓缓松开抱住裴婴的手,望着他冷硬的背影难掩失望,“你竟是……这样想的吗?”

裴婴心尖酸疼,他闭了闭眼,才低声开口,“我儿虽无缘降生于世,我却没有一日不再念着他们。自然也是无法像陛下这般,随意认了个捡来的孩子当儿子,竟还要把这辛辛苦苦夺来的江山给他。”

他这话如同一道惊雷,生生劈在了晏云霆的心口,他禁不住倒退几步,咬了咬牙又快步上前,一把攥住裴婴手腕将他拽向自己。

晏云霆双目充血,眼里有惊有痛,手上用力之大恍若要将他的腕骨握断,他声音都有些颤抖,望着裴婴恼恨的双眼悲声问道,“你怎能这样说他!你可知他是谁的孩子!”

“我管他是谁的!”

裴婴吃痛挣扎,他心里疼得厉害,自己不过说了两句,晏云霆便气恼成这样,那他们的那两个孩子呢,那两个自出生就断了气的孩子呢,他们的命又到底算什么……

“我的孩子没了,又凭什么要替你去养!”

晏云霆忍无可忍,咬牙怒道,“你杀了燕旭满门,仅剩那一个无辜幼童,鲤儿一直养在我身边,是在为你赎罪!”

那个名字如同一把利剑,凶狠并且残忍地插在了裴婴心头。

第一百一十九章 你才不是我爹

晏云霆只见裴婴脸色瞬间惨白下来,身体也摇摇欲坠,哪还敢继续和他吵,上前就将他揽在臂弯里,“晚竹?晚竹!”

裴婴耳畔嗡鸣,只茫然地睁大了双眼,看着眼前晏云霆越发焦急的面容。他头疼欲裂,脑海中只有鲤儿的名字在不停回旋,他好不容易才忘了的,为什么又会想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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