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什么事了。”贺郗礼攥着时延的手腕,沉着脸,“温黎怎么了。”
时延第一次发觉贺郗礼力气极大,仿佛要将他手腕折断,他也害怕,最终开口:“贺哥,你别生气,之前……之前你让我送温黎回家,那天放学晚了几分钟,去找温黎时,我发现,发现一个男的把她拖到巷子里……”
后面的话时延停住:“还好我及时赶到,可是温黎求我不让我把这件事告诉你,我想着那以后你都接送温黎,想着没事,我也就没提。”
贺郗礼双眼通红,压着暴戾,死死地盯着他:“温黎要出一点事,这兄弟没法做了!”
“也许路上耽搁了,大白天的,那人应该不会吧。”
贺郗礼第一次知道害怕的感觉,他浑身发抖,朝着温黎家方向跑去。
……
找到温黎时,谭清压在她身上,手里还握着把刀子,刀子散发着尖锐冷厉的光。
温黎的衣领被扯开,白皙的肌肤暴露在外,额头满是血地躺在地上。
贺郗礼眼角发红,他大步上前抓着谭清,将他掼在墙上,双目淬着寒意,双臂青筋贲张,掐着他的脖子,狠狠往地上磕!
他胸口剧烈起伏,脑子里一片空白,将谭清单手拎起来抡墙上,扣着他脸硬生生往墙上砸,“砰!”“砰!”“砰!”一下又一下,鲜血顺着墙上划下一道。
贺郗礼双眼充血,额角,脖子,双臂布满青筋,他冷着眼,充斥着戾气,锋利的眉眼充斥着无尽戾气:“敢碰老子的人,你他妈想死!”
谭清垂着头,笑出声,愈笑愈来大,他抬起苍白到透明的脸,手握着刀子朝他挥过来。
刀子在巷子里散发着锋利冷冽的光。
温黎从地上爬起来,哭着大喊:“贺郗礼!”
贺郗礼抓住刺穿他左手的刀,一滴滴的鲜血从半空中滴落砸向地面。
贺郗礼夺走刀的那一刻,谭清扯着嘴角,黑黢黢的双眸注视着他们:“哪儿有那么容易。”
谭清猛地握着贺郗礼手里后面的刀把,狠狠刺向自己的心脏,阴冷地大笑:“我让你们生不如死!”
血肉陷入体内的声音……
温黎僵在原地,她几乎立刻跑过去,滚烫的眼泪落下来,她捂着贺郗礼的左手,血黏在她手心,温热又潮湿。
“怎么办……贺郗礼你手怎么办。”她浑身颤抖,她用上衣紧紧包裹着他的手捂着,鲜血瞬间浸透她的衣服。
谭清身体滑落在地上,眼睛死死地盯着他们。
胸口的血顺着流向地面,脸上彻底无任何声息。
“别怕,我没事。”贺郗礼看着倒在地上的谭清,嗓音沙哑,“能走吗?”
温黎眼眶被雾气弥漫,她点了点头:“能。”
贺郗礼额头抵着她:“好,那就回家等着。”
温黎呼吸越来越困难,她眼睫微颤,声嘶力竭道:“我们一起走,贺郗礼,一起走,没人看到,是谭清自杀!他是自杀!他想要栽赃陷害你你知道吗!他要我们生不如死!我们一起走好不好?”
“这种情况,万一警方没有查到他是自杀怎么办。”她忍着哭腔,“你会坐牢的。”
她扑在他怀里,眼泪一滴一滴顺着流下:“我们去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生活,我们私奔好不好,我们——”
贺郗礼一掌拍在她脖颈,温黎倒在他怀里。
世界缓缓沉溺,漆黑逐渐侵袭。
她被人紧紧抱起,唇角被温热覆着,耳畔属于他的声音愈来愈远:“阿黎,我说过不会有任何人动你,对不起,我没保护好你。”
“别怕,睡一觉一切都会变好,我会没事的。”
第40章 等风
温黎缓缓睁开眼, 眼前天花板是白色的,鼻尖是浓郁的消毒水的气味,她头疼得整个人快要裂成两半。
“黎黎, 你还好吗?”岑溪焦急担忧的声音落下来,握着她冰冷的手, 小心翼翼地问。
时延和李奕祠站在旁边,温黎眼睛还有些模糊,他们的神情她看不太真切。她想坐起来,刚起身,脖子和脑袋如刀劈般痛得像是被人砸了几下。
刀......
温黎想起谭清将她压在下面,是贺郗礼冲过来将他打倒在地,刀子刺向贺郗礼, 尖锐的刀刺穿他左手,鲜血顺着他的手往下流淌。
最后的画面,谭清握着刀把, 苍白阴冷的笑意浮现在他们面前,他自杀了。
巷子里被血染满,地狱里盛满妖冶的花。
温黎心口骤缩,她连忙从病床上起来, 起得猛,她整个人眩晕,在跌倒之际,岑溪抱着她,心疼地道:“黎黎,你还受着伤, 得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