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面的话温黎哽咽着没有再开口,她起身一路跑,跑到校长办公室,里面还站着贺郗礼的班主任老何。
“现在是上课时间,你是几班的学生?”校长问。
老何认出了温黎,刚想说话,她跑过去:“校长,贺郗礼为什么会被取消保送。”
校长和老何正商量这件事,和清大交涉无果,“被人举报打架。”
温黎平息好情绪,她说:“可视频里明明是贺郗礼被打,他根本没有出手打人。”
老何看了眼校长,将温黎拉到外面,他说:“举报者说贺郗礼有了保送资格不珍惜,旷课和同学打架,还去地下拳击场打拳,跑赛车,那举报者把照片都寄给了清大。”
“保送资格可以换吗?”温黎忽地说,“我还有保送资格,能给贺郗礼吗?”
老何震惊地看着她:“温黎你在想什么呢,保送资格怎么可能能送人。”
“何老师,贺郗礼知道这件事吗?”良久,温黎轻声问。
老何抿着唇,看着她:“第一时间通知的贺郗礼。”
温黎想问什么,嘴唇动了动,最终没有开口。
老何遗憾又可惜地叹了口气:“只剩下三个月,不到一百天的时间,这孩子可怎么办啊。”
“好好的,他去打架打拳跑车干什么,怎么就会被人举报了。”
温黎站在原地,沉默,指尖扣在掌心里攥得生疼。
回到教室,温黎向苟爱国请了假。
去贺郗礼家经过那条街,她站在银行前不远处,站了不知道多久,眼泪不受控制地砸落。
上了电梯,走到贺郗礼家门前,温黎给他发了条消息:【开门】
她没有拍门,只站在门前,等了五分钟,没有人回应。
【贺郗礼我知道你在家】
【我再等五分钟】
【如果……】后面的话没打完,门开了。
扑面而来的是浓郁的药膏味。
温黎抬睫,贺郗礼穿着宽松的圆领卫衣,灰色运动裤,站在她面前挟着极强的压迫感,逆着光,他的神情晦暗不明,但也能感受到他笔直的目光落在她身上。
“过了五分钟,然后呢。”他声音很哑,像是浸润过沙,“不理我,分手,结束?”
他咬着字,自然垂下的手背青筋脉络凸起:“温黎,你想都别想。”
眼前高大的身影忽地踉跄,倒在她身上,温黎连忙撑着他,贺郗礼呼吸很沉,扫在她颈窝的气息潮热而沉,嘴唇干涸地贴着她肌肤。
他的体温烫得惊人。
“你发烧了?”
温黎心跳了跳,他的个子极高,她整个身子被压得往后退,她抱着他想撑着他回去,贺郗礼已站直身体,他低眼睨她:“没有。”
他往回走,走了几步,回头看着站在原地的温黎,似是怕她离开,单手箍着她肩膀将她拉到房间。
温黎把门关上,换了鞋跟在他身后,有光的斜照下,她看到贺郗礼的脸。
嘴角青肿,眉骨的疤没好透又多了条道,下颌线淤青,整个人看起来很凶,薄薄的眼皮压着,充满戾气。
明明还在发烧。
温黎心口闷闷的:“吃药没,去医院没有。”
“那天,周六那天你来找我,所以才发烧了对吗。”
“谁打你的。”温黎问,“他们是谁,他们被抓进去了吗?”
“贺郗礼,你——”
贺郗礼窝在沙发上,掀起眼皮看她:“一口气问这么多问题,想我回答哪个啊。”
温黎抿了抿唇,她静静地看着他,杏眸湿润,眼眶红肿,一看就哭过。
贺郗礼低头骂了句,他拉着她的手腕,温黎整个人坐在他大腿上,他垂眼,低声说:“吃过药了,也去过医院,是,周六那天找过你,受伤才不敢让你看到,就他妈怕你这样。至于打我的人,和我家的事有点关系,还想问什么。”
他声线很轻很哑,又像在哄她。
温黎听着他的声音,眼睛红了一片,她抵在他肩膀,开始掉眼泪:“你的保送资格没了,怎么会有这样的人啊,凭什么,凭什么啊。”
贺郗礼啧了声,右腿夹着她的腿,轻轻碰了下她,嘴角勾着漫不经心的笑,随意道:“不就是个保送,没就没了呗。”
他勾着她的下巴尖,温黎埋在他肩膀不动,卫衣那块被她眼泪浸透,温热传递在他肌肤,贺郗礼哂笑:“我说你是哭包么,再哭你给老子洗衣服。”
温黎闷闷道:“洗就洗。”
“你想洗老子也不会让我女人洗。”贺郗礼指尖勾着她长发,“成了,多大点事,我都没当回事。”
温黎抬眼,睫毛上还沾着水光,她对上贺郗礼的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