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咨询的顾客,沈以微会先问许晏禾,然后再回复。有了她的帮助,许晏禾果然轻松很多。
中午许晏禾留沈以微去家里吃饭,沈以微虽然自来熟,但也没有熟到第一天工作就去老板家里吃饭的程度。她笑着说不用,然后在小区门口买了份煲仔饭,带回家吃了。
下午上班时间是两点半。
工作制度很宽松,给彼此充分的休息时间和适应时间。
许晏禾把车库门关好,回到家,闻浔正在洗菜,许晏禾连忙走过去,把手洗干净:“少爷,我来吧。”
在平摊水电费之后,他们在家务事上也达成了微妙的平衡。
因为闻浔实在没有做饭的天赋,所以他现在负责买菜和备菜。
许晏禾看着那些七零八碎的青菜叶子,抿了抿唇,终究还是没说出泼冷水的话来,她朝闻浔笑了笑,说:“谢谢少爷,底下的我来。”
“有助手的感觉怎么样?”
许晏禾点头,“很好。”
“和她相处得来吗?”
“很好。”
闻浔的语气忽然变得奇怪:“这么快就相处得这么好?”
许晏禾察觉到不对劲,拘谨地望向闻浔:“我……我哪里做得有问题吗?”
“没有,”闻浔挑了下眉,满不在乎地说:“我夸你性格好,跟谁都能做朋友。”
相比之下,许晏禾好像比闻浔更适应社会,闻浔也许熟悉现代生活,但许晏禾更熟悉人情社会。
许晏禾住进他家两个月,也不知道她做了什么,整栋楼的人都知晓她的名字,电梯里遇到还会热情地打招呼:“小禾,今天买了什么菜?小禾,中午吃什么好吃的?”
闻浔在这里住了四年,连上下层住了谁都没印象。
许晏禾听不懂闻浔的弦外之音,她就呆呆地看着闻浔。闻浔把菜刀和围裙让给许晏禾,独自一人去了沙发。
许晏禾跟过去,非要问个清楚,“少爷,你怎么又不高兴了?”
“没有。”
许晏禾很担忧,她开始汇报自己上午的工作情况:“少爷,上午我和以微把之前的订单都处理掉了,然后又接了三个,其中有一个单子挺大的,是一个舞蹈班寄过来的,一共九件,想让我们帮忙把小朋友的裙子改一下款式,再绣一些荷花上去,这一笔可以赚五百多。”
闻浔敷衍地“嗯”了声。
许晏禾对闻浔的回应不是很满意,扁了扁嘴,手指绞在一起。
她站在茶几边上,闻浔窝在沙发里,举着手机打游戏。
她不说话,闻浔也不吭声,闻浔用余光瞥了一眼许晏禾,许晏禾正直愣愣地盯着他,闻浔的目光连忙收回,故作镇定地落在手机屏幕。
空气中只有游戏的打打杀杀声。
两个人就僵持着。
时间一点点过去,最后还是闻浔先服软,他放下手机,清了清嗓子,没话找话,“……你刚刚说那个大订单能赚多少?”
许晏禾不回答。
闻浔明明听得清楚,现在也只能自说自话:“五百多?那这是你到目前为止最大的一笔订单了,从哪里寄过来?”
“河北。”
许晏禾终于肯说话,闻浔松了口气。
“我没生气。”他解释道。
许晏禾这才满意,露出一点笑容,回厨房继续做午饭了。
几天之后,沈以微和许晏禾的友谊热度就直线上升,在闻浔的默许以及许晏禾的热情邀请下,沈以微第一次上楼,在闻浔家吃了午饭。
闻浔家被许晏禾收拾得干净且温馨。
门口并排摆放的鞋子还有屋子里的种种迹象,都让沈以微再次怀疑许晏禾和闻浔的关系,她观察着许晏禾和闻浔之间的互动,企图找出他们是情侣关系的蛛丝马迹,可瞧着瞧着却发现,他俩之间有一种默契。
既不是暧昧也不是友谊,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和谐,即使是恩爱情侣,好像也无法达到这种和谐。
比如许晏禾在做菜的时候,闻浔会给她倒好一杯玫瑰红枣茶,放在岛台边上。许晏禾做好一道菜,就自然而然地拿起杯子,喝上一大口,继续做菜。
行云流水。
沈以微看得有些出神。
直到许晏禾问她:“以微,你吃不吃辣?”
“不是很能吃,接受度到中辣。”
话音刚落,许晏禾的眉宇间出现一丝困顿,闻浔适时提醒她:“放三个尖椒就行。”
许晏禾说好。
沈以微的眼睛不停地在闻浔和许晏禾身上打转,闻浔看起来矜贵高冷,语气总是不耐烦,许晏禾在他面前好像一个小受气包,但偶尔地位又会颠倒,变成闻浔是受气包,比如当许晏禾发现,闻浔把葱和韭菜混到一起时,闻浔就木着脸躲进房间,留许晏禾站在厨房里恨铁不成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