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阮沅点头,宴深不动声色地松开她,去书房了。
他忙,阮沅自觉不去打扰,换好衣服,乐哉地躺在沙发上看了一会电视,直到闹钟响起,才准备出门。
【圆不圆软不软:江律师,我在哪等你?】
【江凛:发送位置】
【江凛:刚想给你发消息,我在这里等你。】
江凛发的位置在市中心商场的某家咖啡馆。
阮沅回了好,提上包准备走,临门想起点什么,穿一半的鞋又脱了,趿上拖鞋,轻手轻脚地往书房走。
“叩叩叩——”
阮沅探头,笑:“我走了。”
宴深从文件里抬起头,沉默了一秒,说好。
阮沅离开了,他听到了关门声。
这种感觉很微妙,酸涨地挤进胸膛。
阮沅出门会和他说,为什么?
宴深拿起手机,给好友发信息。
【宴深:为什么我太太出门要告诉我?】
【秦如溪:……】
【秦如溪:宴深,你特么故意的吧?】
宴深垂眸:“?”
他索性给秦如溪打了个电话,拨两秒,对方拒绝了。
【宴深:?】
【秦如溪:想跟我炫耀?去你的!】
【宴深:炫耀什么?】
【秦如溪:废话!】
【秦如溪:兄弟正失恋呢,算我求你,春风得意也收着点,别漏给我看。】
【秦如溪:你说她为什么不找我?】
【宴深:春风得意?】
【秦如溪:我要不要去找她?】
【宴深:我很春风得意吗?】
【秦如溪:我找她,她会理我吗?】
两人各说各话,宴深‘啧’一声,勾了下唇。
被在意的感觉还不错。
阮沅打好车,一路坐到中心商场,下了车,刚点开导航,江凛的消息紧接而来。
【江凛:咖啡馆在三楼,你来了吗?】
【圆不圆软不软:我现在上来。】
回完消息,阮沅竟有些紧张。
高中同学一别两宽,再见面她成了委托人。
江凛还是她想象中那个样子吗?那个意气风发的少年。
站在咖啡馆门口,阮沅一眼看到角落里的江凛。
模糊的记忆在这一刻变得清晰起来,他和从前没什么区别,细看又有那么一点。
岁月不饶人,江凛也不再是稚气的少年,她也不再是那个觉得自己有错,忐忑不安拉着一瘸一拐的少年进医务室的懵懂少女。
似感应般,江凛抬起头,眸子闪过一丝错愕。
随即,他笑了起来,口吻道:“好久不见,阮沅。”
真是好多年没见了,高中同学都被她忘得差不多了。
阮沅窘迫地迈步,往前走,坐到江凛对面。
彼时四目相对,却没有人先开口说话。
阮沅有些尴尬地找话题:“好久没见,你和从前长得一样。”
江凛挑眉,忍笑:“当然,我还是那个江凛。”
阮沅松了口气:“我们聊正事吧。”
江凛:“这么快就进入正题?我以为我们会追溯一会过去的时光。”
阮沅:“……”
先不说他们只见过一次,那次事故对两人来说都不算美好,一个丢胆,一个丢脸。
实在没有追溯的必要。
顿下,阮沅话锋一转:“江凛,我这次的胜算有多少?”
见她一副公事公办的模样,江凛也不再开玩笑,恢复平常:“五十。”
阮沅愕了下:“这么少?”
“很大可能会因为证据不足私了。”江凛说,“最好的解决办法是对方和你道歉,恢复你的名誉权。”
话毕,他补充:“真诚的道歉。”
阮沅没听明白:“你的意思是我不告她?”
江凛摇头:“不是不告,时候未到。”
他解释:“这种事你维权很难,再加上对方粉丝群体众多,就算你赢了也讨不到好果子吃,除非网站那边给处罚,再加上对方自己承认错误...真正的,不是在网上卖惨。”
阮沅咬牙:“网站那边不肯暴露木清的现实身份。”
江凛蹙眉,沉吟道:“正常,它有权保留画家的隐私。”
阮沅犯了难,恰好服务员问她要点什么,阮沅恍惚地点了杯黑咖啡。
江凛有些于心不忍:“其实你可以把律师函发到微博里震慑她,如果她愿意私下找你和解,最好的办法是和解。”
阮沅哑然,靠在椅子上。
咖啡到了,她无神地端起,抿一口。
涩口的咖啡入喉,阮沅不轻不重地蹙了下眉,放下咖啡杯。
江凛来了一通电话,出去接了。
阮沅独自坐在咖啡馆里,想起什么似的打开手机。
【圆不圆软不软:律师说赢的希望渺茫。】
发送后,阮沅又觉得不妥,撤回了。
毕竟是她自己的事,总不能宴深一句‘靠山’,她真的去麻烦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