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禁知虽已急转行迹,但此箭竟能更变方向,她避之不及,只得腾起向高空而去。
云层激荡,一时却并未瞧见臧禁知的身影。
“在那!”
人群中,忽又一人指向一处,放声嚷道。
“啧,老兄,这……”刘将军开口道。
江端鹤长眉紧颦,仍旧未曾睁开双目。
他本也不需双眼探查事物,于他而言,眼睛是用于传递威慑信号的。
臧禁知果然从云端穿梭而下,不过是以陨落的方式。
众人从地面远远望去,议论纷纷。
“怎么回事?”
“先前不都说是金雕种最为优越的一位吗,看来也不过如此。”
“其实也怪不得她,一个女人,再能成事,就单从力气上来说,也比不上咱们呀。”
“江端鹤也真是不懂得怜香惜玉,一个女人,都已然生得这么漂亮了,非是要刁难她这些个做什么。”
“快,多派几个飞行种的,务必把她救回来。”刘将军向下属低声吩咐道。
闻言,江端鹤却放声喝道:“不行,谁都不许去!”
刘将军劝道:“都这时候了,可就别逞强了。端鹤兄,你是什么人,她是什么人,她跟你比不了。”
江端鹤则是厉声回绝:“不许去,我手下的人,我说不救就不救!”
在房中的尹却倾先是焦急万分,披上外袍,想去靶场。
后又想起自己不能出去,只得茫然无措,呆立在阳台,轻轻抹拭泪水。
“禁知姐姐……”
你一定不能有事。
第5章 老婆昏迷啦
宛若彗星陨落,臧禁知的身躯自长空划过,直向地面坠去。
方才因她飞悬之上而汇聚的云层,而今已四散破碎,其间散漫着赤红的血云。
其实正常人到了这个时候,合该是已然落地。
但也不知为何,臧禁知竟这么久还不曾落地。
不过,她一直不曾并有所举动。
看来即便是下落速度慢了些,其身上的生气,也已全然随着鲜血喷涌而飞逝而去。
“她一介女流,是怎么在司阶身边当差的?”
“这还不好猜,不过就是男女之间那点事。”
“嘁,我就知道。”“那可不!”
正在众人皆以为,藏禁知命数已尽之时。
她原已变为人身的躯壳,复又从后背处幻化出一双金光灿灿的羽翼。
这一双翅膀,比之先前,更为有力,外边廓生发出鎏金泛红的颀长刃羽。
修行法术之人,种阶一般些的,多以能变幻为全兽形为上等。
实则对于军部中上层而言,能将人兽二形态充分融合,有兽形而不失人性,乃是根基术法。
从苍穹间坠落的臧禁知,虽为金雕形态,却处处透出人的思维与谋划。
她边是将长翅高举,阻挡下落风力,另又调整轨迹,既可拉远下落距离,延长时间,又可防止伤到地上士兵。
“我们生来便是人,从不需要用兽的等阶和层次去划分自己。”
江端鹤曾这样告诉她。
因为是人,才断不可完全让兽性支配自身思想,对同种族的悲悯与怜惜,也是身为人类必不可少的感情。
臧禁知是这样理解的。
“还真给这小姑娘撞上好运了。”
刘将军手执一只铜质望远镜,不禁感叹道。
其人双翅外围包裹的法术羽翼,是多少鹰种士兵究其一生也修炼不得的。
“老兄,这回总可以了吧,我派医疗兵过去了?”
刘将军复又放下望远镜,走近江端鹤,开口问道。
江端鹤缄口不言,双目仍是紧紧闭合。
“快,派人去西山头。”
刘将军回身而去,大手一挥,便招呼来二人。
“惯得这个毛病!”
这是刘将军对江司阶的评价。
他边是小声嘟喃着,边又回身去看江端鹤的反应。
刘将军心中也不禁犯嘀咕,他一个将军,怕江端鹤一个小小司阶做甚。
城楼上的尹却倾一直密切注视着靶场方向。
“赤金色的羽毛……”
却倾总觉着曾在何处见过。
是在梦中么……
怎么也记不清了。
想得头好疼。
不管了,只要金雕姐姐能够没事就好了。
却倾这样寻思道。
说到这个……
都怪江端鹤!
臧禁知是躺在担架上,为几名士兵抬回来的。
瘫倒后,她一直不曾动弹。
郎中稍稍检查过,便知道这伤势缓不得。
臧禁知周身上细碎的灼伤处,尚还算不得什么,她腹间裂开一道深深的口子,汩汩向外冒着血。
直至江端鹤一行人过来时,臧禁知忽地开口道:“停……停下。”
她甩开众人搀扶的手,一翻身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