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用训鹰系统安天下(77)

作者:可不可 阅读记录 TXT下载

阿姩不知李奕在说些什么,他口中的“子昂”又是谁?

李奕猫下腰,将胳膊搭在膝上,抬头望着对面屋顶上的鸱鸮,“我以前遇过一个化缘的和尚,他说自己平生只吃素,但有一次,他饿到险些昏死过去,幸而被一位渔夫施舍了一碗鱼羹,事后,他向渔夫表达感谢时说,素是他的命,但当他咽下那碗鱼羹时,已然不要命了。”

李奕心中缚着一层解不开的茧,他已经忘了这层茧是何时结成的,兴许是在几月前的夜晚,他前往齐王府中做客,被告知了一个预谋已久的计划,太子一党要赶在秦王回宫时,为之准备一场盛大的宴会,宾客们以箭为觥,以刀为筹,以火为花,以血为酒,请屯兵接风,借流言洗尘。

自那一刻起,他开始对“血浓于水”产生了怀疑,纵是骨肉至亲又如何,在绝对的权利面前,“情谊”二字,单薄得像只纸老虎,他在两方势力之间摇摆不定,直至李芫麾侥幸脱离那场“人祸”,他才彻底倒戈,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他以为自己从此投向了福报,靠近了善德,却不料李芫麾在他北征的路上处处设阻,让一群伪饰的士兵拖延了他行军的速度。打一个巴掌,赏一颗蜜枣,李芫麾事后许给他一个心愿,却又当着他的面,将这份心愿撕碎,他钟情十多年的女子,现在已成了秦王房中的娇人之一。

从某种角度看,李芫麾和太子是同一种人,他们用□□将违命者的意志烧成灰,让他们在希冀中变得神志不清。

那块阗青白玉,那声梦呓时媚声唤的“子昂”,成了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他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自己的兄长也会秽乱宫闱,婕妤也会罔顾圣恩。

李奕低头看着台下参差不齐的阶梯,油然生起一股难以表述的失落感,他被别人抛弃了,也被自己抛弃了。

他突然想起荌莨泼他一身酒时说的那句“淮王,你该醒醒酒了。”

两人在府上歇息了一日,待艳阳高照,潮气散去,李奕让阿姩随他前往同官监工。

阿姩每日听着工地上“叮叮咣咣”的声音,百无聊赖。

工匠们已将地基打好,接下来要通过建筑的开间和进深尺寸确定础柱的位置,一大批伐木工腰间别着斧头,两人一组推着简易的独轮车上了凤凰山,余下的十几个匠人释褐解裤,赤着膀子,露出毛腿,拿上锯尺、扁铲之类,开始将粗木加工成定长、定宽的圆柱。

李奕和工部尚书正在一处遮阴棚下修改图纸,季夏的太阳赫赫炎炎,将地面炙烤得如同火炉一般,隔着鞋底都能感到地面的滚烫。

阿姩坐在山脚,迎面吹来的热浪将她的脸庞打得红扑扑的,她双手叉腰,从石头上站起来,眯着眼睛,瞅见百余名木工成群结队地向这边走来。

“主事!”阿姩叫了一声,“我随你们一同上山吧。”

主事是个膀大腰圆的年轻人,不管生人、熟人,一见面就乐呵呵的,两只不大不小的眼睛炯炯有神,说起话来恨不得把嘴角咧到耳根子下。

“阿姩小娘子要上山吗?山路可不好走哦。”主事眼角一弯,善意地提醒道。

“无妨,我想去山上开开眼界,瞅瞅这凤凰山上到底有没有凤凰。”

阿姩嘴上说“凤凰”,实则心里想的是山鹰,她已经听见无数声熟悉的鸣叫了,那叫声隐伏在密林里,勾得阿姩心痒痒。

“那我得去和淮王说一声,不然不好交代。”主事以为阿姩和淮王是夫妻关系,若是准王妃出了什么闪失,他一个小小的主事可就有罪受了。

“不用。”阿姩话音刚落,耳边就响起了主事振聋发聩的叫喊声,

“淮王——阿姩要上山了!”主事拿出张翼德在长坂坡喝退百万雄兵的架势,一嗓子吼出去,震得林中之鸟皆四散而去。

淮王定了定神,抬头朝这边看了眼,挥手道:“去吧!”

“好嘞——”主事又嗷一嗓子,带着点破音的诙谐感,惹得众人啼笑皆非。

山上的林地幽暗湿软,许多地方还未晒干,个别路段泥泞不堪,稍不留神就会造成事故,若领头的人倒下,后面的必定像叠罗汉一样层层挤压。

所以选对上山的路十分重要,阿姩身上没带行李,就自告奋勇地走在最前面为工人们开路。

走至半山腰,陆续有工人停下来,围着品相好的杉木转悠着,十人一组展开分工。

他们用镰刀清除树蔸周围的杂草,剥下一块树皮,露出内瓤,用炭笔在去皮处标上记号,然后两人一组面对面站着,抽出腰间的斧头,向根部砍去,直到砍出三寸左右的缺口,拿出一根带勾的长条棍嵌进砍口,等树身晃动幅度越来越大时,持勾的人将脚后跟深深扎进土里,手臂猛然用力,大喊一声“嗬”,一棵十余丈高的杉木便轰然倒下,纹丝不动地躺在地上,犹如乖巧的猎物,任由猎人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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