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白封住言语,沈香坐立难安,偏偏谢青乖戾,他一寸寸搜刮、碾磨,丝丝入扣。
舌根都酸涩不堪,再躲开,又被抓牢,死死不放。
俱是侵占性,狂风骤雨一般袭来,摧折她的神魂。
她不该招惹他的,分明知道谢青不会抑制本心。
特别是他“有缘有故”,更能欺负人了。
沈香想抵抗,又没了气力。似乎要遭不住了,低腹一阵阵酥麻,勾得她神魂颠倒,心猿意马。
……
再度醒来,已是暮夜沉沉。
沈香浑身酸痛,但好歹她衣着很得体,谢青抱着她,闭目养神,睡得正香。
她小心挪动身子骨,没一会儿又僵直四肢。
唉,沈香发觉浑身上下被重锤了一回似的,酸痛连连。
回顾之前的事,沈香只记得,她被谢青束缚住手脚于背后,全无防备……衣冠禽兽!
沈香恨得牙痒痒,正要咬上谢青一口。
漂亮郎君便于梦中睁开了眼。
一双凤眸凌冽,看似满满戾气,却略带笑意。
谢青抬手,如玉指尖抵在她唇瓣上,低喃:“怎么?夫人又有所求?”
呸!沈香不敢这么回话。
她干干一笑:“没有没有,尽够了。”
“那就好。”坏心眼的郎君,单手支额,笑眯眯地道,“我还当小香胃口极大,一两个时辰都不够餍足呢。”
“……”沈香一阵神思恍惚,等等,竟折腾了这么久吗?夫君果真不是什么善类!
天色昏黑,屋舍黛瓦与山峦相接,仿佛丹青墨卷。窗缝漏出一线光,飘入一阵饭菜香。
沈香累极了,正是饥肠辘辘。
恰巧石榴在屋外催促:“郎主,夫人!孙明府喊奴婢催你们起来吃饭!”
沈香不愿自己的窘迫模样被人瞧见,她做贼心虚似的爬起身,迅速挑了一件雪青色白莲纹襦裙,似是怕受风,她还添了一件丁香色兔毛长褙子御寒。
慌忙间,沈香于层层叠叠的衣物里碰落一样事物——原是她给谢青亲手绣的荷包呀!
沈香捡起荷包,亲自帮下炕穿衣的谢青系上。一面打结,一面腹诽:夫君果然很喜欢她送的东西呀,竟随身佩戴,还挂了两三个月,也不挑衣色搭不搭配饰,好孩子气!
第78章
十二月, 腊月隆冬天。
今年金垌县冷得迟,雪下得比往常晚, 但第一场初雪, 沈香还是喊谢青来看了。窗户嵌着削薄的蚌贝,即便打得再透,仍是看不清雪景, 沈香索性把窗户拉开。
只是凛冽的风, 掺杂了白花花的雪絮,受了暖潮气就改变风向,一团团往沈香衣襟里钻。她冻了个哆嗦,好在屋里有炕床,不至于太冷,只是露外头的面皮受了霜雪。
小妻子瑟瑟缩缩的样子, 被谢青瞧个正着。郎君无奈,拎件狐毛大氅裹住她。
为了不使外衣滑下姑娘家小巧的肩头, 谢青从背后拥住了沈香。
观雪时, 沈香猛然被纳入一个温热的怀抱, 错愕间,足下都团起了汗。
是谢青啊。
她仰头,对上温柔的夫君弯唇,春山如笑。
“夫君好贴心。”沈香夸他。
谢青领受夸赞, 心情很好。
雪缠绵了两天, 累积了厚厚一层, 院落银装素裹。
趁有日光,沈香命阿景搬出箱笼, 收拾出一个空的红漆木箱。
高墙外,有马车在等, 是前往京城的车。孙家老夫妇怕俩傻大儿孙楚和孟东城,在京城中缺衣少食,特地去车马行雇了人,想赶在除夕之前给他们送点冬衣与吃食。
孟东城比孙楚先进的京城参加秋闱,两个月前放的榜,虽名次稍低,但也考中了进士。对于金垌县这样十年出不了几个进士的穷乡僻壤来说,孟东城真乃文曲星下凡,孟家的地位一下水涨船高,门庭若市。
不过沈香知道,孟东城光是中进士没用,还要经过吏部的释褐试,才有可能拟注授官。即便真成了公家人,最起初也是九品芝麻官,小子想平步青云,路还长着呢。
不过沈香经干爹娘提醒,一时间想到了谢老夫人。许久不见祖母,她身体还好吗?
谢青在外过年关,祖母一人居府上,定是惆怅。沈香要给祖母送点东西回去,也顺道让俩兄弟拜会一下祖母,陪着过年,凑凑趣。
沈香把腊羊腿肉干包好,塞到木箱里,转头问一侧侍立的谢青:“夫君,若让孙楚和孟东城去探望祖母,会有哪处不方便吗?”
毕竟谢家门第高,而孙楚和孟东城,一个武举人,一个是才入仕的文科进士。平平无奇的小人物,却能入谢青三品高官的门庭。沈香怕往后传出风言风语,对谢青不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