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错账就算错账吧,反正最后亏的钱都要从两人的分成里扣。她老大一把年纪了,还要早起晚归支摊子养活一家人,她也太苦了!
这可不是她梦想中的养老生活!
“娘,你明日不随我们来了?”谢氏前晚还沾沾自喜自己是婆婆最偏爱的儿媳,那知失宠竟来得这么快!
李檀昙晃了晃自己一动就咯吱搁置响的老腰,“不来了不来了,再来你娘我这幅身子骨就要散架了。”
李檀昙这人有个毛病,那就是绝对的宽于律人也宽于律己,除非是威胁到她生存大事,其他时候她大多时间都是选择放松自己的,人生嘛,哪能一直都在努力的,肯定是要努力会就歇会呀,不然还没成功得累死了。
之前是有生存的压力在肩上,如今饼摊和卖药之事逐步走上正轨,家中的经济压力稍微缓解,她歇歇再奋发不犯法的。
暴富什么的,明年开春再说吧!
下定决心要休息的李檀昙抱着干完这票就下班的心思,开心的同三房夫妻两买完了明日摆摊的要的货就让林更有赶车往回走。
果然放假才是努力工作的动力!
对于独立经营自家吃食摊子这件事,但凡是一个有报复有理想的人,能有这么一个自己做主的机会,那肯定睡觉都能乐醒。
但是这这种好事放在林家却是人人避之不及的灾事,没有老娘,他们不行的!
李檀昙不惯这毛病,孩子大了就是要离开家去拼去闯,天天离不开娘算是怎么回事?
他们不累,她这个娘可累够呛!
一个半路出家的娘,还能指望着她忍着累帮忙不成?
不可能!
田家和孙家人自从知道卖药的事在林家几个儿子媳妇哪里走不通后,便一直注意着林家的动向,哪知两人等了整整一天都没见着那李疯子的踪迹。
直到天黑尽,才见李氏带着儿子儿媳架着牛车从石桥那头过来。
“李……榔头他奶!”脱口而出的李疯子三字及时被杨老头咽进肚里,转了个弯后变成了榔头他奶四个字。
李檀昙撇了眼等在路边的两个小老头根本就没打算搭理。
榔头他奶是个什么怪称呼,以榔头那脏小孩的奶奶称呼她?
那还是喊她李婆子李奶奶能令她接受些。
两人完全没意识到称呼的问题,看李檀昙不理,便跟着牛车跑,边跑还要边喊‘榔头奶’。
眼看都到家门口了,这两人还没有放弃的意思,李檀昙让林更有停下车,“你两到底有什么事?”
大傍晚的两老头对着她大呼小叫的实在不成体统。
她可不想和两个老头传绯闻!
杨老头如中午进林家院子那般依旧拿出他自己炮制的药草,想用中午对林更生的那套说辞来说服李檀昙。
林更生都不上的当李檀昙怎么会上,她一句话就给孙老头撅了回来,“你这么能耐,自己去县里医馆卖呗!”
杨老头被她一句话堵得脸都红了,要是自己能卖,他还在这拉着个老脸求这个疯妇做甚!
“当初我家说收草药的时候便说过不收炮制后的草药,这话我不知二位有没有听过,不管是无知,还是有意为之,炮制过的药材林家说不收就不收,二位请回吧。”
“你说说话啊!”杨老头好话说尽,那李疯子都毫无所动,忍不住着急了起来。那堆药材可不能积在自己手里,若买不出去,这几日岂不是白耽搁功夫了嘛!
田有根心中嫌弃杨老头不行,他看着李檀昙缓缓说了一个他认为绝妙的主意,“你家每日往医馆送这么多药草,将我两家的药草掺进去,医馆想必也难也发觉什么,这批药草只要你收,价钱好说。”
田路回家说过,林家往医馆卖草药都是用牛车拉的,田家和杨家的药草和林家的比起来就是九牛一毛了,只要注意好分量,掺在炮制好的药材中很难以令人察觉。
李檀昙挑眉,从田有根的话中提取出关键信息。
医馆。
“你如何如此笃定,我的药是卖去医馆而不是药房或是哪个大户人家?”
‘当然是看见的了!’田有根脱口而出的话,在李檀昙戏谑的眼神中哑了声。
李檀昙倒是没想到,自己身后竟不知何时跟了个小尾巴。
“自己炮制的草药说不收就是不收,你们两家既然这么神通广大,连我的药材卖去哪家医馆都知道,你们就尽管去卖嘛!你来我往的买卖,赚多赚少全靠自己本事。”
看两人的样子,想必是去县城碰过了壁才找到她这来的。
真是好笑,这两人是多大的脸才会觉得医馆都不收的药材,她会花钱收来砸自己招牌,给他两擦屁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