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再加一钱银子,再多的就没有了。”
“听说田家小儿子近日在议亲?也不知女方知道自己将来的婆婆是个心狠手辣一言不合的杀人凶手时可还敢嫁过来?”
听了这话,田婆子也顾不得怕,她从田有根身后跳出来,指着李檀昙破口大骂,“李氏!你不要太过分!你不过受了点伤,何苦要坏我儿的姻缘?”
这话到李檀昙耳朵中自动翻译成了,“你不过没了条命,但我儿子失去的可是爱情啊!”
李檀昙真是乌龟办走读,憋不住笑了。
她以为这种三观不正的台词只会从电视剧里听见,却不想今日有幸听见活生生的人说出来。
可惜,李檀昙看了眼田婆子那尖酸刻薄的脸一眼,这主角颜值可比苦情剧的女主低了八百个档次。
“受了点伤?搞清楚,你那一推,要的可是一条人命!”李檀昙是今天是真的有点累,天不亮起床去县里,回来又费劲心力和田家斗志斗勇,这会虽生气,但语气中总是带着些力不从心的虚弱。
但这虚弱的声音,在屋子中其他人听起来却格外显得阴森。
秋日风大,今夜最甚,外头呼啸着的狂风呼啦啦的卷起枯叶拍打在木门上,发出“吱呀!吱呀呀!”的声音。
屋子里灯光昏暗,只有桌上的一盏油灯照亮了桌边坐着的小老太太,灯光无法照亮她脸上的沟壑,她沉着脸,一双如鹰般的眸子死死的盯着田氏。
李檀昙没有上帝视角,看不见她现在这副样子和屋子里的氛围,不然她肯定吓的蹦八丈高,大喊有鬼啊!
屋子里的众人被吓得一激灵,他们小心去看坐在油灯前的老人,直到看到在烛光下摇曳抖动的影子才松了口气。
还好,有影子,是活的。
“说那晦气话做什么,你这不是还活生生坐在这的嘛。”田有贤觉得今晚气氛实在有些诡异,也顾不上生气,赶紧打圆场。
“呵!”李檀昙没法道出原生已经身死的事实,但是她心中并不会因此就简单放过田家。
“三位若是想不出怎么赔礼道歉,便请回去,等衙役来请三位去县衙想。”话里话外无不是威胁。
田有贤知道,今日若是回去,这事就真的没法善了了。
“你直说,你想要什么?”
这才算懂事。
“我这头上快要命的伤,大夫说要好米好药材的将养着,大夫的看诊费,抓药的药钱,买米买肉养身子的钱,合着给五十两就成。村长管辖不力,还徇私枉法包庇亲戚,可真是寒了大湾沟百姓的心,村长便给个二十两银子的精神损失费吧。”
“嘶!”五十两加二十两,共七十两,再添些都够在县里买个小院子了,他们娘真敢要!
还有精神损失费是什么?想是娘/婆婆想不出要钱的名目随便编的吧。
“五十两?你怎么不去抢?”田婆子一听这话就惊了,家里哪有这么多钱!
“不给也没事,咱们就去找县官说道说道。”
李檀昙手里抓着把柄,自然有恃无恐。
她当然知道自己在狮子大开口,如今百姓穷困,一两银子够林家这样的人口的人家,滋滋润润的活两个月了。
“五十两太多了。”田向贤往衣袖里掏了掏,没掏到旱烟。
他和田有根家来往亲近,自是最清楚不过他家的情况。存银是有些,但绝对没有五十两这么多,再说要把自己攒了一辈子的体己赔人,把田有根两口子打杀了也是不肯的。
如今是田家人找她求和,不是她找田家,没有人家一说困难,自己就巴巴上前减赔偿的道理,李檀昙只是看着三人哼笑一声,并不说话。
“老嫂子如今是个聪明人,想必知道闹到县衙去你也得不了几个银钱,到时候田家名声臭了,林家也好不到哪里去,何不两家各退一步?”
这是恐吓不成,转威胁了。
不过田向贤说得在理,林家还要在大湾沟过活,村长是已经得罪绝了,就要和其他村民打好关系。
现在村民们是同情她,但等真的将人告上了衙门,弱者身份一调换,还不知道要遭受多少流言蜚语,她心理强大不在乎,但林家还有其他人,她不得不为他们考虑。
李檀昙从不小瞧舆论的威力,能活在一个友好的环境里,何必非给自己制造些枪林弹雨去闯呢?她又不是什么受虐狂!
“五十两银子可免,但我要田家的那栋老宅子和林家到老宅子中间的宅基地。”
田有根爷爷辈时还不住在如今的住处而是住在老宅,田家老宅就在林家左侧,两家算是邻居,中间只隔了丈把远的距离。
五十两银子那就是田有根夫妻两的命,便是拼了上衙门坏名声的后果,这二人想必也是舍不得的,所以她一开始的目标就是那栋老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