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鹮眨眨眼,心一横,脱口而出:“段骁,我喜欢你,特别特别喜欢你。”
段骁笑意更浓了:“嗯,就是这句,这就够了。”
两人面对面,秦鹮被情绪感染,也跟着傻乐,好像之前的所有迷瘴,都随着一声告白而陡然消散。
她察觉到有手掌握着自己的腰侧,稍微用力,整个人便被双脚悬空擎了起来,然后稳稳落在桌上。
秦鹮坐在桌沿,堪堪可以和段骁平视。
她眼里的水汽没散干净,依然能感受到眼泪的余韵,滚烫而绵长,蕴在眼底。
不用看也知道,此刻一定是双眼红红。
段骁灼热的目光像是小兽,丝毫不掩饰地,在她脸上逡巡着,就在她有些受不住那眸子里的温度时,段骁像破了功,突然笑出声来。
肩膀一抖一抖地,笑得畅快。
“乐什么呢你!”她有些羞赧,脸上也熏红。
“没什么。”段骁直直看着她的眼睛:“我说过不止一次了,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
诚惶诚恐,担惊受怕。
又携着五分委屈,五分倔强。
好像从清晨林中跑出来的小狐狸,只一眼,就能让人把心掏出来给她。
这tm,哪个男人遭得住?
“为什么?”小狐狸歪着脑袋问,垂在桌沿下的双腿一荡一荡。
她还没有察觉到段骁呼吸重了几分。
“因为,杀伤力太强,容易出事。”
“......出什么事?”
段骁敛了笑容,带着揶揄和调侃,问她:“你说呢?”
......
秦鹮被牢牢困在桌子上,双腿倾身而来的段骁,就是她的牢笼。
双臂绕在她的身侧,拢成一个密不透风的圈,这个圈越来越紧,直到她察觉到,段骁的吻没了一开始的温柔和试探,变得急促而猛烈。
装得再好,小狼就是小狼。
稍微一点拨,气势就迎风直上。
秦鹮手掌抵着他的胸口,感受到结实的纹理,滚烫的温度。直到这一刻,她才有所感悟。
原来再精密的狩猎计划,也抵不过情动心动。
再厉害的猎人,也逃不过所谓心甘情愿。
......
越来越急促的喘息声,填满了狭小的房间。
秦鹮大脑完全休眠,还是段骁及时叫了停。
他把埋头在她的肩窝,背脊微微起伏,尽力平复着呼吸。秦鹮伸手,指间插进他半干的头发,胡乱揉着。
像是撸一只乖巧的大狗勾。
“姐姐。”
他声音闷而低哑。
秦鹮故意装着没听清,笑嘻嘻地要他再说一遍。
大概是心情好,也可能是认命了,段骁沉沉叹了口气:
“姐姐。”
“诶,乖。”
“姐姐,你要对我负责。”
秦鹮在小狼狗的一声声姐姐里彻底迷失,笑嘻嘻伸手揽着他的脖颈,在额头上印下一个浅浅的吻,信誓旦旦:
“嗯,我负全责。”
第37章 小猫
“段骁......段骁......我渴了......”
秦鹮整个人陷在柔软的床垫里,枕头被罩上沾着淡淡的洗衣液和漂白粉的味道。
不难闻,只是有点陌生。
“水,段骁......”
她把胳膊从被子里伸出去,挥了挥。
往往这个时候,会有一只冰凉的杯子,塞到她的手里。她有半夜起来喝水的习惯,后来时间一长,段骁就养成了比她更严密的生物钟。
只要她半梦半醒闹着要水喝,他便会起身给她倒。
可是今天。
什么都没有。
秦鹮眼睛还未睁开,眉头紧蹙,嗓子沙哑带着嗔怪:“段骁,听见没,我要喝水......”
......
静谧的酒店房间,只有空调在低声送风,均衡而规律。
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响动。
床垫的另一侧也没人起身。
安静得可怕。
秦鹮猛然睁开眼睛,在一片不甚明朗的光线中,陡然回神。
心口里好像有什么东西,高高扬起,又重重落下。
哦。
想起来了。
这里不是首尔,而是凌市。
她躺着的地方,也不是清溪川边上那间狭小温暖的公寓。
而是酒店房间,祺美的园区。
......
大梦一场罢了。
......
......
冬天夜长,此时清晨六点,窗外天光还未大亮。
满打满算,也才睡了三个多小时,可惜没了睡意。
秦鹮起身去桌子,拧开一瓶矿泉水,吨吨猛灌了大半瓶,干涸总算有了缓解。
微弱的晨光从窗帘缝隙钻进来,在地毯上泼了一寸雪亮。她沉沉呼出一口气,就望着那片光亮发呆。
......
有人说,靠时间忘记的人,是经不起见面的。
秦鹮从前不信,现在信了。
在一起两年,分手三年,分开的日子明明已经比过程还长,按理说,堤坝早已高高筑起,不会轻易破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