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反抗不了,但我知道有一个存在可以救我——那个占据了我身体的、令复羽都感到恐惧的异常;如果祂不想和这些灵魂共用我这一个容器的话,祂应该要出来救场了吧!
可是祂最后没有出现,因为如果被祂所救,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我不可能被吊在铁链上——我被四根铁链束缚在了半空中,与另外一个可怜的家伙背靠背束缚着,被吊在一个表面焊满了铁丝的笼子里,外面还有两个交互旋转的带着火把的环,将我和我背后那个家伙均匀地燎烤着。
大概是我背后那个家伙感觉到我清醒了,于是开口揶揄我:“某人为了救我真是搞得太狼狈了。”
原来是周耳。
听到周耳鲜活的声音,我一颗悬着的心终于放松下来,心情变得无比顺畅,丝毫没有在意我们现在的处境多糟糕。
“让你失望了,没救得了你,还把我自己搭了进来。”铁链扯得我四肢生疼。
“我们彼此彼此,我为了救阿水,把自己搭了进来;你为了救我,也把自己搭了进来。小白,你别太可爱了。”周耳是声音听上去比我还中气十足,看来令婆还没有折磨她。
“那阿水呢?”
“在我们脚下。”
周耳说完,我顺着视野往下看去,穿过呛人的火烟,我隐约看见又一个菖蒲站在火铁笼子下方的水池边拽着一条很粗的铁链,铁链的尽头,有一个被浸泡在水中的、昏迷不醒的男人。
作者有话要说:
周耳她超爱!
第61章
“姜思辙手上不可能有我的证据,他在这里审讯我,无非是借着职工宿舍出了命案,把我认做嫌疑人;如果我什么也不交代,24小时之后他只能放我离开。
我有很多时间,但姜思辙却没有那么多时间。
因为这次将我放走,下一次想要抓住我就会更难了。
‘姜警官,要不我们合作吧,我可以原谅你们不由分说把我这个好公民当作凶杀案的第一嫌疑人,不计前嫌帮你们破案。’我晃晃手铐:‘姜警官,你明明也知道这次凶手不可能是我,这不是我喜欢的风格。’
‘闭嘴。’
我继续循循善诱:‘跟我说说吧,周春海是谁?我是真不知道他,说不定你告诉我他是谁,我还能想一想凶手的范围。’
我们就这样僵持着,事实上我当时确实有些坐不住了,我满脑子都在想贾文博现在到底在干嘛,他是不是还在被监控着。周春海和他之间的联系是我现在思考的唯一突破口,不然他不会那样问我。”
——C《盲区》
这里当然不止菖蒲,顺着周耳向我介绍,我逐步透过火烟看清楚四周的样子,这个空间还挺大的,很宽,也很高,像是古埃及法老的墓穴,黄色的光亮呈现出一种又明亮又晦暗的感觉,四个角落各立着雕着繁复花纹的石柱,火环铁笼悬在这个空间的中心,下面是一个盛满了未知溶液的水池。正东南西北有长长的石阶,从池子的边长一直上升到四周的墙壁上,正好落到四面墙壁上修葺的铁门之下。
虽然整个空间很大,但因为四段楼梯占据了这个空间绝大容积,这明明很宽阔的空间也显得极端压抑。
周耳说这里叫做审判大厅。
而其中一段楼梯上还站着三个家伙——一个高挑的涂着黑色口红的女人、穿着黑色西装的没有表情的男人、还有一个膀大腰圆,长着一双獠牙的白发老人。
黑口红令婆、提灯者娄臣、国王礼赞。
还有我们下方拽着水池里的阿水的阎罗菖蒲。
令婆曾在这里割掉周耳的一只耳朵。她第一次试图逃跑结果被抓回来的时候,她被令婆拽到了这里,在药物和暴力双重作用下,她的头脑开始昏昏沉沉。令婆很会折磨人,她知道怎么避开人体的致命部位来折磨她。
圈禁她们的地方很像一个废弃的地下停车库,那段时间,伤痕累累的周耳眼睁睁地看着女孩们也同样被折磨得伤痕累累,但她们却死不了——每个绝望的女孩想自杀的时候都会被监督员发现,然后暴力地夺走用于自杀的工具;唯独周耳留着生的念想,被紫薇司南暗中保护着。
周耳第二次逃跑被抓回来的时候,令婆命屠夫绞断了她的手指,后来的每一次,她躺在地上休息的时候,听到那令人发指的高跟鞋的声音越走越近,依旧还会条件反射地哪怕爬也要爬到门口,用被绞了指甲的手指尝试掐住令婆的脖子。而令婆则像拎抹布一样拎起扑上来的周耳。带着怜悯又嫌弃的神色将周耳扔回了之前的角落。
我的眼泪又不自觉地涌出来了,不知道是害怕周耳再一次受到折磨还是被铁笼外的火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