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翊清无奈地笑道:“若是你翁翁知道,怕是能气疯了。他一辈子精心算计,留下了好几道遗诏,就是为了让我远离皇位。结果你倒好,直接给我来了一个太上天家。”
长纾却并不在意,撇了撇嘴说:“我提前跟大娘娘请示过了,这是她同意的。”
“从小你求的事情,有哪一件嬢嬢没同意的?”夏翊清翻了个白眼,“谁宠着你你就欺负谁,偏偏还能把事情说得名正言顺,你这也不知道随了谁!我可没教过你这些!”
长纾拿起茶壶要给许琛倒水,说道:“阿爹快帮我,爹爹又来了。”
许琛拦住了长纾的手,说:“别倒了,我不渴。下午喝了一肚子茶,再喝晚上该睡不着觉了。”
长纾听话地把茶壶放到了一旁,心里却突然有些凄然,他的爹爹和阿爹鬓边都已经生出了几丝灰白,虽然面容没怎么改变,但确实已经是中年人了。
夏翊清敏锐地察觉到了长纾的情绪变化,于是笑着打岔道:“就你还睡不着?也不知道谁每天沾枕头就着!”
“行了!”许琛拍了一下夏翊清,“当着主上的面你也不嫌丢人!说正事吧!”
长纾掩嘴笑道:“看爹爹和阿爹在一起这么开心,我就放心了。其实也没什么大事,爹爹刚才都帮我解决了。”
“怎么了?”许琛问道。
夏翊清敛起了笑意,说道:“长纬和二哥搅到一起去了。”
“宏……夏卓清?”许琛皱了皱眉,“他不是还在宗正寺里吗?”
长纾摇了摇头:“先帝临终时让人把他放了出来,一直在荻黎公主府住着。荻黎公主这些年在玉门关,先帝驾崩时回来过一趟,看到他在府里,都没在家住,跑去姑母那里住了半年就又走了。”
“我竟不知道……”许琛看向夏翊清,咽下了后面的话,只是说道,“长纬糊涂啊,他是宥王公子,以后袭了爵也是亲王,瞎折腾什么?!”
长纾笑了笑:“想把自己折腾成天家呗。我归了爹爹这一支,他就是宥王的嫡长子,若当年宥王以太子之名顺利登极,他便是名正言顺的太子。”
夏翊清转着茶杯,缓缓说道:“他也不想想,若当年大哥还是太子,你也不会归到我名下,那你就是正儿八经的嫡长子,更没他什么事了!”
许琛说道:“兜兜转转到最后,还是你登极当了皇帝,合该这天下是你的。”
长纾:“其实我倒并不在意什么天下,若长纬真有才干,我让贤便是。可他从小便是干什么都不行,宪宗确实是个好皇帝,而爹爹励精图治这么多年,先帝也兢兢业业地维持着,我可不能让长纬把你们的心血都挥霍了。所以我原本是想请姑祖母出面的。”
许琛摆了摆手:“我义母可不管这事,当年夏卓清谋反的时候就是她帮着料理的。她说了那是最后一次了。”
长纾点头:“是。我只是跟大娘娘提了一句就被拦住了。后来又想让爹爹出面,可想着你们都已经归隐了,也不好出来。”
许琛想了想,说:“去找你二姑母吧,然后给你仁瑲姑姑写封信。”
长纾点了点头:“爹爹也是这么说的。只是我心里没什么底,所以求着爹爹带阿爹一起来京城替我坐镇。只要你们在京城,什么都不做我都觉得心里踏实。”
许琛拍了拍长纾的肩膀,说:“都是当父亲的人了,还撒娇?也不嫌丢人!”
长纾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从没想过自己会当天家,这两年手忙脚乱的,实在是想你们。我也终于理解了先帝,不是他胆子小,而是这天家……真的不好当啊!”
夏翊清摆了摆手,说:“不好当也只能你来当。快回宫去吧,我们等你这边完了事再走,这段时间就住在侯府。”
长纾站了起来,说道:“那我就先回宫了,爹爹和阿爹好好休息,我有事再找人给你们传信。”
许琛点点头:“去吧。”
等长纾离开之后,许琛斜靠在榻上说:“又瞒着我。”
夏翊清反问道:“那是让你安心休养,你病好了吗?!”
许琛挑了挑眉:“好没好你试试不就知道了吗?”
夏翊清想把许琛拉起来,说道:“我不试。一会儿回家看姑母会不会骂你就知道了。”
“再待会儿。”许琛没有动,依旧靠在榻上,“时间还早。”
夏翊清问:“怎么了?”
许琛笑了笑,说:“细想起来,我们还真没在这里做过。要不要试试?”
“没做过吗?”夏翊清仔细地回忆着。
许琛直接伸手把夏翊清拽到自己身边,低声说道:“真没有,最开始你年纪小,后来便是在栩园和我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