晟王皱了皱眉,问道:“可否解释一二?”
许箐接过话来:“我写的那些是琛儿在信中告诉我他身体不适的日子。”
晟王看着两张纸上完全一样的日期,有些发愣。
即墨允说:“五月份四郎在寿康宫中发作,知白在北疆体力不支晕倒。七月四郎在宣政处疼到吐血晕厥,知白阵前重伤。四郎这两次发作都十分严重,偏偏这两次知白都出了大事。七月后我就不太清楚了。”
“七月后,琛儿根本没办法给我写信了……”许箐叹了口气,“后来都是观音写信。我上周接到观音的信,说九月初四那天,琛儿的情况有所反复,差一点就……最后是陵谷主孤注一掷地用了险招,才把琛儿救回来。”
即墨允沉默片刻,道:“九月初四,四郎心口疼得直冒冷汗,缩在榻上连话都说不出。你们也知道他经脉与常人不同,我不能给他运功,就只能让他服下止疼药,孙太医给他施针止疼,折腾了足有一个时辰才好。”
三人默然。
良久,晟王轻推许箐:“说实话!”
许箐缓缓说道:“太康元年,知白回来养伤那三个月,根本没有养好。”
“什么?!”即墨允追问,“那四郎知道吗?”
许箐摇头:“琛儿联合陵谷主骗了四郎,去年底我借着夏卓清谋反的契机让四郎将他叫回,原是想让他回京休养一段时间,他那时给我的信中就隐隐透露出他身体已经……已经快不行了。可没想到扎鲁把自己私藏的武器战车都送给了玄狼部,撺掇格钦那时起了兵。”
晟王回忆片刻,道:“难怪去年四郎高烧时,他明明是陪着四郎睡了一晚,却虚弱得像几日没睡一样。我还当他是赶路回来太累,没想到是……是这样。”
即墨允问:“他到底什么情况?”
“陵谷主孤注一掷才救回了他,你说他什么情况?”许箐低声道,“不过好在他能回来了,只要能回家,一切都好说。”
晟王道:“昨儿大捷,恰好是九月十六,是他名义上的生辰,也是他被捡回来的日子,我有一种感觉,知白这次是真的回家了。”
第140章 一百四十 归宿
十月初,平宁侯一行回到京城。许琛提前十几日便从北疆出发回返,在一队骁骑卫的严密护送之下秘密回京。这一路上,他命人一点点将自己受伤的消息往家中送。而归平则代替他,和纪寒一起带着大部队以行军速度班师回朝。在他的安排之下,两队人马几乎同时进入京城。
夏翊清虽然提前知道了许琛受伤的消息,但那些消息语焉不详,院里的暗探回报说许琛一直亲自带队,所以他便认为只是小伤。夏翊清听到许琛进宫复命的消息十分开心,他在宣政处满心欢喜地等着许琛,却在看见“许琛”的那一刻体会到了什么叫做当头棒喝。
归平顶着许琛的脸跪在夏翊清面前,让夏翊清一时不知该如何应对。那是他日夜思念的一张脸,他对着这张脸说不出一句重话,可跪在地上的又不是他日夜思念的那个人……
归平摘下面具,叩首道:“大王恕罪,郎君已经回府了,大主说暂时不见客。”
夏翊清踉跄两步,坐到旁边的椅子上,心里松了口气:起码……他还活着……
即墨允此时推门进入宣政处,只一瞬间便明白眼前情况,快步上前挡在归平面前,说:“四郎,你别着急————”
“即墨允!你又骗我!”夏翊清喊道。
即墨允愣在当场,这些年来夏翊清就算再生气,也只阴阳怪气地喊一句“即墨院首”,从未这般指名道姓地叫过自己。
归平连忙开口:“郎君下令瞒着所有人,院首也不知情。”
夏翊清起身往外走,眼见阻拦不得,即墨允狠了狠心,一个手刀落下,便将夏翊清打晕过去。
“这次真的惨了……”即墨允心道,“不仅骗了他,还直接把他打晕了。”
“院首……”归平惊慌问道,“这……怎么办啊?”
即墨允:“你回去照顾知白,这里有我。”
归平如蒙大赦,连忙出了宣政处,只剩下即墨允在屋里苦笑地望着夏翊清。
即墨允这一个手刀,让夏翊清到晚间才悠悠转醒。此时他在自己寝殿内,身边只有晟王和许箐。晟王见他醒来,柔声说道:“你别急,听我说,知白他没事————”
“我知道他没事,”夏翊清道,“他若有事,我此时已在阎王殿中。”
晟王和许箐面面相觑。
“那个……”许箐斟酌措辞,“他受了些小伤,现在不方便走动。下午时你太过激动,你最近老是心口痛,即墨允是怕你身体受不了,才出手把你打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