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翊清问:”不打算跟大姐说?”
“可饶了我罢。这些年你又不是看不出公主的心思,我是真的怕了。”
夏翊清笑道:“好了好了,知道了。”
两人又说了些别的,却在准备起身的时候碰到了永嘉公主。
“知白哥哥!四哥!“永嘉走到许琛身边,“不管你们在说什么,我有话跟知白哥哥说。”
说着便要拉许琛走。
夏翊清见状立刻后退一步。许琛无奈,只好跟着永嘉走,边走还回头看了一眼夏翊清。待二人走远,夏翊清收起了嘴角的笑容,敛住气息悄悄跟了上去。
“不知公主有何吩咐?”许琛恭敬地问道。
永嘉低头绞着手帕:“知白哥哥,现在没有人,你就不能对我换种称呼吗?”
“不敢。”
永嘉努力地平复着自己的心情,终于下定了决心,说道:“知白哥哥,如今我已及笄,是可以选驸马的年纪了。”
许琛心道不好,但如今着实避无可避,只好硬着头皮说:“公主的驸马,必定是不凡之人。”
“我不要什么不凡之人,我只要我喜欢的人。”
“天家和娘娘会给公主选个极好的驸马。”
“知白哥哥!你到底知不知道我什么意思?”永嘉被许琛的闪躲弄得有些恼火。
许琛躬身道:“琛愚钝。”
永嘉狠了狠心,挑明道:“知白哥哥,我问你一句,你可愿做我的驸马?”
终于还是来了!
许琛把身子躬得更低了些:“琛不敢。”
永嘉追问:“你是不敢?还是不愿?”
“公主金枝玉叶,琛不过是个养子,万万配不上公主。”
永嘉一把拉住许琛道:“知白哥哥!你看着我!不要闪躲,不要回避,我只想听你说实话!”
许琛手腕微动,从永嘉的手中挣脱,他抬起头来,问道:“公主今日是非要得到个答案吗?”
“是。”
“好,那接下来琛说的话,还希望公主不要责怪。”许琛直视着永嘉公主的双眼,冷静且疏离地说道,“琛与公主同窗六年,从未有过任何不该有的心思。这些年我并非不知道公主的心意,但我自知身份,担不起公主这份偏爱。恕琛直言,公主如今的情意或许并非是你想的那种情意。”
永嘉愣了愣,问:“你什么意思?”
许琛道:“公主久居宫中,很难接触到外人,琛是公主所能见到的同龄人中,唯一与你没有血缘关系的。而我又恰巧跟公主在一起读书,常常见面,于是公主便生出了这些心思。可公主你要知道,世间男子千万,临越城中就有许多比我优秀、比我有前途的才俊。公主如今只看到了眼前这一片小小的树叶,就以为看到了整片树林,岂不是可惜?一叶障目的道理公主不是不明白。”
永嘉听着许琛的话逐渐红了眼眶。许琛狠了狠心,继续说:“琛今日说的话,相信公主能够明白。同窗数载,我十分珍惜这份情谊,但也仅此而已。”
永嘉含泪唤道:“知白哥哥……你……”
许琛:“琛说过许多次了,太子殿下和宏王才是公主的哥哥。”
许琛的决绝让永嘉公主无法面对,她不愿再多做停留,转身便走。许琛看着永嘉公主的背影,在心中无声叹息。待她走远,许琛稍提高了些声音说道:“看了这一场戏,有何感想?”
躲在后方不远处的夏翊清探出头来:“你怎的知道我在?”
许琛并未回头,只是道:“听见了。”
夏翊清走到许琛身边和他并肩而立,看着永嘉公主离开的方向说:“是不是太狠了?”
“既然躲不掉,不如早些说明白,彻底绝了不该有的念想。”许琛不欲多谈,便转了话题道,“和光,你这一身轻功,只用来听墙角,倒真是可惜了。”
夏翊清稍顿了一下,道:“我并非刻意要瞒你,只是……总之,你懂我的。”
许琛颔首:“我自然明白。”
夏翊清此时也没有了调侃的心思,对许琛道:“大姐的性子可不是这么容易放弃的,你今日这一番话,怕是并不能真的彻底断了她的念想。而且她毕竟深受天家宠爱,若是跑到天家面前哭诉一通,恐怕事情会难以收拾。”
许琛点头:“我明白。不过义母早知此事,她定会帮我的。”
与此同时,回到慈元殿的永嘉公主正伏在床上痛哭,皇后屏退众人独自陪伴。
“嬢嬢……”永嘉抽噎着。
“婉儿,听嬢嬢说。”皇后轻柔拭去永嘉公主眼角的泪珠,将她搂在怀中说道,“这些年知白送你的生辰礼物,都是各式各样的船,可我问你,你真的喜欢船吗?”
“我……我喜欢啊!”永嘉公主抽噎着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