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荼有些被吓到了。
偏圆的杏眼在昏暗的床帐中瞪得更圆了,差点连眨眼都忘记了。
他还……还没有完全弄明白自己的心意,结果仙君竟然……还要早他一步?
沈寒轻这句话, 差点将本就懵懵懂懂的小兔子给弄傻了。
又是被亲得脑子发晕,又是被男人一通话砸得晕头转向。
“陛下……”
也可能是因为夜深了,或者是心跳太快了,南荼晕乎乎的,说起话来都有些磕磕绊绊。
在他抿着唇,犹豫着要不要说些什么时, 沈寒轻忽然无奈地笑了笑。
骨节分明的宽大手掌捧起少年的脸,“在想什么?”
“……不知道。”南荼实话实说, 眼中透着些迷茫。
男人掌心中的薄茧磨到他的脸肉,有些痒。
他没忍住, 轻轻蹭了一下, “那陛下呢, 在想什么?”
“你知道朕在想什么。”沈寒轻额头抵着他的, 轻声道。
“臣……”
他知道吗?
好像确实是知道的。
呼吸交缠, 温柔的吻落在了泛红的眼尾。
那些潮湿的水雾再次漫上眼底, 南荼这次没有躲,也没有红着脸要找地方钻。
沈寒轻亲着他,与之前不一样的, 细碎而温柔的吻, 还有低声的呢喃落在他耳边。
“要试试吗?”
“……”
南荼没有说话,纤白的手却紧紧揪住了身下的被褥。
敏感的耳垂被亲着, 原本如玉的莹白几乎是立刻就被染上了淡粉。
明明这些亲吻并没有之前那般激烈和凶狠, 但南荼却感到一股熟悉的热流在体内不断蔓延, 连理智都要被这股灼热之意燃烧殆尽。
男人温热的唇瓣离开了耳侧, 在他唇边亲了亲。
大掌拂过细韧的腰肢,沈寒轻将人抱紧了一些,似是在耐心地等待,又像是无声的催促。
揽着少年的手还有些微颤,向来稳重理智的帝王从未有过如此紧张的时候。
床榻间静默了片刻。
南荼眼睫轻颤,松开了被揪成一团的被褥,眸光清润,眼底满含着柔软的水雾,抬手攀上了沈寒轻的肩,主动张开了唇瓣。
而后,他便听见男人低笑着,又如同松了口气一般,再次吻住了他。
-
翌日清晨。
明亮的天光洒入屋内,帷幔垂下,将晨间的光挡住了大半。
床榻上还有些昏暗,少年乌发散乱,铺了满床,枕在男人手臂上,窝在他怀里睡得正香。
南荼蝶翼似的长睫乖乖地垂下,呼吸轻柔,扑在沈寒轻颈间,蔓至他心口,带起一片柔软。
沈寒轻这一整晚都没有睡,就这么看着他的小兔子,一直看到了天边渐渐泛起微光,床上昏沉的光线一点一点地变亮。
小兔子……应该是被他骗到手了吧。
不,才不是骗的。
是这只主动的小兔子,自己跳进来的。
他的小兔子,以后无论怎样,他都不会放手了。
不管这只小兔子的过去都有谁,都发生过什么,以后也只能是他一个人的小兔子。
沈寒轻这么想着,不禁倾身凑过去,在熟睡的少年唇上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
明明动作很轻,也很温柔,谁知他一亲完,眼前如画的眉眼忽地轻颤了几下,慢慢睁开了。
……他竟然不小心将人亲醒了。
“陛下?”
刚醒来的南荼声音软得要命,才唤了沈寒轻一声,连眼睛都只睁了一小半,便又接着闭上了眼。
“好困啊……”
少年小声咕哝着,沈寒轻还要离他更近一些,才能听见被吵醒的小兔子在嘀嘀咕咕些什么。
“我还要睡……”南荼咕哝完就往男人怀里钻,整个人紧紧贴在他身上。
小兔子钻来钻去的动作太快,沈寒轻还没来得及阻止,胸口便多了个毛茸茸的脑袋,乌黑的长发凌乱地垂下,连白皙的脸都快要被完全遮住了。
他只好在少年的发顶亲了亲,笑道,“睡吧。朕晚些时候再叫你起床。”
“好……”
怀中渐渐没了声响,只留下了轻柔的呼吸声。
等到南荼再次睡着,沈寒轻才任由自己浸入了胸间涌上的热意里,抱着他的小兔子,打算就这么抱着,一起补个眠。
屋外。
捧着水盆的孟栾和捧着干帕的绿阑,一齐在主院门口碰了头。
两人一看房门紧闭,内里一点儿响动都没有传来,面面相觑,又将洗漱用的温水和干帕端回去了。
一直等到了将近午时,绿阑才忍不住又来了一趟。
她一踏进院内,就看见孟栾在门前探头探脑,忍不住道:“孟公公,你在做什么呢?”
陛下和南大人的墙角都敢听,疯了吗?!
远在九重天上,自灵镜中看到这一幕的天道也在同时腹诽着:这也敢看?!凡人就是好啊,不像她,一到关键时候,看的就全都是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