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娴玉努力撑开沉重的眼皮,模模糊糊看见了傅淮安那张俊美的脸,她烧的脑子稀里糊涂,见他一手端着碗,一手捏着她的脸,似乎还要给她灌什么的架势,顿时吸了一口气。
“哥,商量一下,你就算是想毒死我,能不能换一种不苦的药?这个太恶心了。”
几个丫鬟试过一遍都喂不进去,只能他亲自上手的傅淮安:“……”
他不想和甄娴玉一个烧迷糊的人废话,捏着她的脸就想强迫她把剩下的药都喝了,但目光落在她红扑扑的的脸上,动作就轻了一些。
“夫人你发烧了,这是郎中给你开的药,喝了就好了,不然会被烧成傻子。”
甄娴玉整个人都软绵绵的,没有任何力气,身后垫了好几个软枕,闻言湿漉漉的眸子抬起望向他,“你才是傻子,你全家都是傻子!”
傅淮安:“……”
还有力气骂人,看来还是烧的不厉害。
傅淮安:“把药喝了。”
甄娴玉摇头,慢吞吞道:“你想我死,我知道,但我不要被毒死。刚刚已经和你说了,你换个不那么痛苦的方式,我就配合你。”
傅淮安嗤笑一声,“哦,我要弄死你,你还配合我?”
甄娴玉无力地向后一仰,“反正我也反抗不了。”
傅淮安看她那副无所谓的样子,几乎不知道该露出什么情绪,手里的药本来就已经是晾过的,再不喝就要冷了。
于是他也不和她纠缠,干脆顺着她的话道:“既然你自己也说不能反抗,那我想要你怎么死,你说的不算。”
甄娴玉很明显地愣了一下,反应慢半拍地点了点头,“你说的对,我反抗是没有用的。”
傅淮安把药碗递到她的唇边,“那就乖一点,自己喝了吧。”
甄娴玉低头看了一眼已经怼到她眼皮底下的药碗,抿了抿唇。
她脑子嗡嗡的,发晕,还没力气。
想要思考,脑袋就痛得厉害。
她觉得自己好像断了片,完全不知道怎么就快进到傅淮安要杀她这一步骤了。
她原本觉得死亡其实挺无所谓的。
毕竟在末世已经死过一次了,现在混一天算一天。
但jsg是再次死到临头的时候,才恍然发现,她其实求生欲还挺强烈的。
她去接那个碗,眼睛却直直地看着傅淮安。
傅淮安注意到她眼底的情绪,突然有些失神。
然后就忽然感觉自己的腰上一痛,一股麻酥的感觉袭来,他忽然就失去了力气。
甄娴玉将防狼电击棒快速地收回空间里,然后一把将他推倒。
无比强势地按着他,把手里那碗该是她喝的药,一滴没落的全都灌入他的口中。
“我这个人天生学不会乖,而且也没活够,所以这种好东西还是你自己享用吧,乖,喝干净!”
傅淮安:“……”
烧成傻子算了。
……
甄娴玉以为自己只是睡了一觉,但她其实足足烧了三天。
她醒过来的时候,愣了一会,感觉自己的意识有些错乱。
明明她睡觉前去了温泉庄子,结果一觉醒过来,睁眼竟然看见的是国公府住处的摆设,实在是有些吓人。
她动了一下,身上压了三床被子,不但浑身酸痛,还隐隐闻到了一股汗味。
甄娴玉:“……”
就在她怀疑人生的时候,忽然房间里响起了另外一个人的声音,“醒了?”
甄娴玉抬头看过去,就发现傅淮安就坐在离床不远的圆桌处。
他今日穿着一件月牙白的广袖常服,一头乌发半披在肩头,手里拿着一本书,难得有种岁月静好的感觉。
但甄娴玉感觉很奇怪。
那种自己以为睡了一宿,实际上睡了一年的恍惚感,让她感觉大脑有点迟钝。
模模糊糊只有一个不太清晰的画面,就是傅淮安捏着她的脸,强行灌下她极苦的汤药。
以她看了那么多年小说的经验,她很难不多想。
所以傅淮安是终于对她下手了吗?
但她怎么还活着?
傅淮安注意到她的眼神,忽然想到她昏迷前的所作所为,突然脸就黑了下来,但还是耐着性子问道:“夫人醒了,可还觉得哪里不舒服?”
甄娴玉:“我觉得哪里都不舒服。”
傅淮安脸上的表情似笑非笑的,“那我这便让人带着牌子去给你请太医来。”
甄娴玉惊疑地看向他。
他有这么好心?
不过甄娴玉只紧张了半分钟就觉得无所谓了,毕竟他既然让她醒过来了,就是不想她死。
那她也没什么好紧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