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烂梦(30)

“我不能离你太远,我忍不了。”

一时之间,我分辨不清这股莫名的情绪来源于心慌还是心涩。

静下来后,更多只是无奈,无奈又好笑,倘若我能拥有让一个人对我如此执着不放的念头,那这毫无疑问也是我的一种魅力。

宋西川好可恶,宋西川又好可怜。

我承认我心软了,我真切地感觉到他在害怕,而这害怕从何而来,我无从得知。

“因为那场噩梦吗?”我问他。

“......”

“梦都是假的,”我轻声说,试图安抚他,“你可以试着吃点安神药,也许就不会做梦了。”

“我最近经常做噩梦,吃药没用,”宋西川沉默片刻,颤声道,“我觉得在你身边......是唯一解法。”

我呼出一口气,“你是铁了心一定要搬过来住?”

宋西川闷闷地说:“你就当我是普通合租的房客,我可以睡沙发。”

“等你明天彻底清醒了,再和我谈这些。”

我直起腰背,想从他怀中挣脱开来,许是宋西川知道今晚多说无益,就恹恹地松开了我。

碰了碰他的额头,还有点烧,我叫他再吃点退烧药,他拗上劲儿了,跟我说不想吃。

不想吃就不吃,谁惯着他。

“那你别说话了,好好睡一觉。”我早就困了,想溜进房间里睡觉。

结果他睁开眼,极快地抓住我的手,嘴里嘟嚷道:“那你别走......”

“我困了。”我垂眸道。

宋西川往沙发里一挤,展示性地为我空出一片位置,“你躺我旁边。”

“......”我哑口无言,“沙发太小了,躺不下。”

宋西川眯起眼,片刻后像个无赖似的说:“那去床上。”

第14章 残存的理智

最终,我拗不过宋西川,躺在他旁边睡了一晚。

临睡前,我明令禁止他睡觉时不要乱动,安置好他后,自己则缩在一侧,眼一闭,昏沉中便睡着了。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不知是不是受了宋西川的影响,我也做了一个噩梦。

梦里的我站在一个巨大的时钟前,那时钟滴滴嗒嗒走个不停,秒针每次走动都引来震耳欲聋的声响,直击心肺。

我不知在这钟前站了多久,只觉得头脑嗡鸣,五脏六腑都被挤压,而面前蓦地显现出一条旋转楼梯,直通而上,我便顺着台阶一直往上跑,一直跑,一直跑,最后一脚踏空,坠落到地面。

没有痛觉,没有炸开的鲜血,没有五颜六色的晕眩,遥远地,我似乎又听到时针走动的声音,愈演愈烈,伴随着急促而慌乱的脚步声。

黑暗的尽头仿佛被撕裂,眨眼间那光明覆盖了我,温柔得像庇护自己的孩子。

我眯起眼,转而恍惚间看到光点处坐着一个人,在朝我招手。

我的双腿不受控制地朝那个方向走去,耳边的嘀嗒声逐渐减弱,被机械式的滴滴声取代。

滴,滴,滴,滴,滴——

我就这么突兀地惊醒,半夜的睁眼总是在强撑酸涩,手脚无力,动也动不了。

觉得自己被牢笼禁锢,但很快又陷入沉睡。

醒来时,我睁眼便正对着一个男人裹挟衣物但略带起伏的胸口,视线上移,映入眼帘的是宋西川那张俊脸。

这清晨的刺激来得太快,我浑身一僵,下一秒就想往外退。

还好,我的手还妥妥待在自己胸前,而没有对对方搂搂抱抱,说明我不是主动靠近他的,只要我安安全全退出来并不惊醒他,就能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我慢慢抬起他的胳膊,手脚并用往外挪,即将完成这一动作时,宋西川那被我抬起的胳膊微微一动,我登时连呼吸都缓了几分。

醒了?

没醒吧。

我小心翼翼抬眼,见宋西川依旧合着眼皮,才松了口气,接着脚一用力,安全着陆了。

悄咪咪出了房间,在厨房里简单地做了顿早饭,稀饭配鸡蛋。

准备期间,我抽空去房里碰了碰宋西川的额头,发现他烧已经差不多退了,果真如他所说,就算他不吃药,也烧不坏脑袋。

我静默地坐着,边刷手机边解决了早饭,正准备把宋西川那份放在锅里保温,房门咔嚓一响,宋西川顶着蓬乱的头发就这么出来了。

他看到我,张了张嘴,却连一句早都不说,径直走到洗漱台前洗漱。

等水声停止,宋西川端坐在我面前,吃着我给他做的早饭,喝着我给他倒的开水,他唇色还带着些许苍白,也不知昨晚睡好了没。

吃完早饭,再坐在餐桌前也无益,我正起身,他便叫住了我。

“我们来谈一谈昨晚的事。”

我止住脚,回眸诧异道:“你还记得多少?”

“记得大半,”他皱着眉,拿起纸巾擦了擦嘴,“昨晚我们说到,合租的事情,我个人认为,现在我的精神状态确实需要我待在你身边,你觉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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