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年烂梦(118)

那男人急匆匆走近,我一看,这才发现是杨兆文,那个公司破产、女儿生病的房东亲戚。

真是巧得很。

我就说前几天在窗户那儿看到一个男人,怎么会觉得眼熟。

“哎呦,是你啊,”杨兆文看了看我,又看了看宋西川,似是恍然大悟般,最后指着住院楼,“来这儿看亲人吗?”

我笑着否认道:“不是,我来动手术,今天刚刚出院。”

杨兆文脸一僵,担心地我:“严不严重?”

我说“不严重”,又说:“你的女儿很可爱,现在情况怎么样了?”

杨兆文脸上流露几分黯然,说:“现在就先那样治,等后期如果有合适的骨髓进行移植,那就会好很多了。”

“肯定会有的,”我低头看向小姑娘,朝她做了个鬼脸,又对杨兆文说,“这么可爱的女孩子,老天爷怎么舍得收走她?”

杨兆文点点头,“希望如此吧。”

两人寒暄几句,不多久就散了。

我和宋西川走远了,甚至都还能听到那小姑娘不情不愿问她爸爸能不能不剃头发,而杨兆文也笑着说她,剃了就能和棒棒糖变得一样漂亮。

小姑娘哈哈笑了好几声,随着距离拉远,逐渐听不到了。

第59章 日夜的雨漏

奇怪得很,天空像是被捅出一个大洞,连绵的雨天盖过了北方的夏季。

我经常坐在阳台发呆,没有太阳可晒,听着滴滴嗒嗒的雨声也能睡过去。

好几次都是宋西川下班后回家,一进门找不见我,却在阳台上看到窝成一团睡着的我。他将我抱起来多少次,我就醒了多少次。

肝癌微创手术后,我就在家里定期吃着医生开的药,准备隔阵子再去医院检查一次。

单位的病假还在休,估摸着还能再放一个月。这意味着我要在家无所事事一个月,为了多透气多散心,去阳台睡觉也是一件惬意事。

阳台有桂望送的紫色风信子,还有那只傻傻的绿乌龟,有听不完的雨声,偶尔还有小鸟飞进来避雨,完全不怕人。

宋西川察觉到我的状态,就说:“要是你觉得无聊,可以去我书房里找书看。”

我反驳道:“你让我看书,那我岂不是更无聊了?”

“你住院的时候不是向我讨了本书?”

言下之意就是,宋西川觉得我应该能看进点东西。

我扑哧一笑:“可是那只是用来压花的工具书啊。”

“暴殄天物。”

宋西川把我压在沙发上,像是想堵住我那乱说话的嘴,贴上来索吻,我大方地张开嘴让他亲个够。

宋西川日日夜夜变着花样给我做饭,我之前没多大愧疚,觉得那是他欠我的。

但实际上宋西川真没欠我什么,他每一样事都能处理得很好。看他天天工作回家还要下厨,怪辛苦的,我就重新挑起大旗,专给他做清淡的菜。

嗯......其实主要是因为我还在治疗期内,医生特意交代要饮食清淡,为了自己的身体,我也不能乱做饭。

从医院回来的前半个月,宋西川怕压到我的伤口,即使躺在一张床上,也没像以往那样抱着睡觉。

宋西川经常是塞给我一个抱枕,自己靠在床边睡,离我很远。

但我明明觉得他不想离我那么远。我们俩明明躺在一起,怎么跟隔着条楚河似的。

后半个月,算算恢复的时间也差不多了,我在半夜就偷偷蹭过去,宋西川昏睡之间感受到我的靠近,会不自觉搂住我,将我的头安置在他颈间。

连着几夜这样,他也许发现了我的小动作,于是在某一晚直接摊牌,从头就抱着我睡,之后的每晚我都睡得十分安稳,就像六年前那般,不会半夜突兀醒来。

我无聊做出的书签,没有十个也有五个了,虽然原材料都是玫瑰花瓣,但就像世界上没有完全一样的叶子,这花瓣自然也有其独特的韵味。

我把它们和我之前称不上作品的作品放在同一个抽屉,那个抽屉上层放着装着合照的铁盒。

某天雨下得大了,让我想起高中时和宋西川撑同一把伞在巷子里雨中漫步,当时有一只土狗在身后追我们追得可凶,我吓得连伞都不要了,拔腿就跑。

结果扭头一看,宋西川还悠然自得。

那土狗绕在他腿边呲牙咧嘴,尾巴摇晃得跟什么似的,也不知是想咬他还是喜欢他。

宋西川当时很挑衅地问我怕狗吗,怕就离远点。

我硬着头皮说不怕,他笑了一声,直往我这边走,把狗引到我的脚边。

我当场就愣住了。

因为走近了才能看清,这只狗皮毛的颜色和以前我家养的那条哈巴狗近乎一模一样,它也是地包天,甚至连摇尾巴的频率也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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