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亚哥·布兰度这样觉得。
(十)
1890年9月25日,上午10时整,“STEEL BALL RUN”赛马大赛将如期在圣迭戈举行。
比赛全程6000千米,终点是大西洋纽约城。
在大赛开始前,三河以马的形态走向了迪亚哥。
她低下头,用额头顶了顶他的胸口,做了一个简单的坐标印记:
[如果在比赛中受到致命伤,我会立刻知道你的位置。]
——三河与这个时代的资本家不一样。
——她是一位关心员工生命安全的好老板。
(十一)
接下来三河将做的是——游说议员和收集证据。
作为美利坚大总统,瓦伦泰的行政特权与机密特权仅适用于与国家安全相关的案例——个人所涉及的民事、刑事案件均不在保护范围之内。
同时,他的决议可以被国会三分之二的多数推翻。
律法和制度是人类的行事准则。
在确定他的刑法罪名后,除了国际仲裁机构,美利坚众议院同样会弹劾他。
——他会被罢免。
(十二)
迪亚哥再次见到三河美穗——或者说那匹马Ali的时候,是在比赛的第8阶段,宾夕法尼亚州的费城。
那是下午16:13PM,费城“独立宣言广场”的附近。
乔尼·乔斯达、杰洛·齐贝林、迪亚哥·布兰度同时受到了瓦伦泰的伏击。
瓦伦泰的替身能力D4C能让相邻世界同时存在于同一地点——他能在互相接触的两样物体中,将本世界的物质甚至人送往平行世界。
遵循唯一原则,除了瓦伦泰以外,其他人或物质,只要与相邻世界的自己相遇,就会引发湮灭现象——从世界上消失。
——此时地上的星条旗就是他的媒介。
——下一瞬,迪亚哥的身体就将被瓦伦泰拉入地上的星条国旗中之中。
——就在半个身体即将进入D4C异空间的那刻,半空中突然出现的黑色骏马幻化成了熟悉美丽的Lady,她伸长了手臂,在半空下落中找到了姿势,在落地前张开口。
“[停止]”
她说——停止。
在风中飒飒作响的国旗“静止”了,像是时间被停止了那样。
半空中的三河以半倒挂的姿势向迪亚哥伸出了手,迪亚哥握住了她的手腕,被她拉了上来。
瓦伦泰猝然后退,远离了他所认为的——替身使者的射程。
三河抬起了头。
“美利坚想要永恒的繁荣昌盛……”
她看向了法尼瓦伦泰,一字一句的说道。
“——难道大不列颠就不想要吗?”
瓦伦泰瞬间明白了她的意思:
她同样为了“国家命运”而来。
这么一来,这场比赛不仅是她与瓦伦泰的争斗,同样也是‘大不列颠及爱尔兰联合王国’与‘美利坚合众国’的对抗。
他没有询问她的姓名,因为她代表了唐宁街首相府。
“……你以为我会像我说的那样做吗?”
三河双脚触及了地面,站定在了地上。
“不,我不是寻求狭隘自私的国运。”
她注视着他。
“我是为了规则与法制。”
人类试图超越命运,可以无恶不作、物尽其用,颠覆规则。
——但那是错误。
‘狭隘的正义’不应被世人允诺。
“用卑劣的手法窃取国运,将他人的性命置之度外,把‘不幸’置换给他人,这就是你大总统法尼·瓦伦泰的正义吗?”
“你根本就不懂得制度和规则的意义。”
她非常认真的说道。
瓦伦泰注视着她。
“——吾心吾行澄如明镜,所作所为皆属正义!”
他大声驳斥了她,D4C再次冲向了三河,消失在地面与星条旗的夹缝之中。
“非正义的掠夺需要受到法律的惩罚,这才‘规则’与‘正义’!”
三河美穗咬牙切齿。
空气变得稀薄,蠢蠢欲动的磅礴微粒在空间中震动。
“没有人能够凌驾于制度之上,社会需要律法。”
——下一刻,D4C出现在了她的身后。
“不——”
倒地的迪亚哥瞋目裂眦,大声对三河喊道。
“不——他在——你的背后!”
他张着嘴,迅猛龙那张撕裂的嘴角抑制不住的颤抖了起来。
她本该是扭转战局的希望——不该就这样死去。
——就在下一瞬,D4C的手掌从背后插进了她的胃中,再从正面而出,将她整个人击穿了。
但是——
三河美穗毫不在意。
——她的血液在伤口中‘静止’,违背了物理引力,簇拥着破损的皮肤。
没有任何一滴血液被衣服的布料吸收,也没有任何一滴掉落在地上。
她叹息了一声:
“[你无法杀死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