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也是怪物——从不捕猎,反而啃食草叶,与食草动物为伍。
她本该是他前路最大的阻碍与威胁。
——但三河美穗……同样代表着更伟大的利益。
她可以成为他走上王座的基石,也可以随时将他拉下王座。
拒绝她、站在她的对立面,与她的力量失之交臂;或是站在她的身边,成为‘上帝’最爱的路西法,享受被改变的命运——他们将共享漫长的岁月。
Dio从不是屈居于人下的人,但他懂得蛰伏的意义。
其实无论此刻的三河想要什么——他都会双手奉上。他一直都在讨好她,寻求着她的信任。
现在的这一刻……就是属于他付出后的回报。
于是Dio低声笑了起来,从喉咙里发出的笑声有些低沉。
“好啊……”
他说。
“让我看到吧,你口中……无限可能的未来。”
他眼中的杀意从未像现在这一刻那么强烈,但那种杀意却并不针对面前的三河。
——‘命运’。
——‘既定的命运’。
——多么可恨的词汇啊。
Dio微笑着,露出了尖尖的犬齿,口腔分泌着唾液,吸血鬼的尖牙在颤动,牙髓神经在痉挛。
他低头亲了亲三河的额头,张开了嘴——尖锐的犬齿划破了三河的皮肤,他吻去了她脸上的血液。
独一无二的味道,哪怕是仅仅是躯壳,也蕴含着无与伦比的力量。
他不知道三河为什么要准备那具‘躯壳’,也不会过问。但假如他知道了其中的缘由,一定会趁三河不注意时扭断那具躯体的脖子。
“——带我走吧。”
他喟叹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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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远在亚斯文的乔瑟夫接到了SPW财团的电话——负责照顾空条贺莉的医生在电话中告知了乔瑟夫:贺莉女士苏醒了,她的身体已经没有任何问题了。
“什么?贺莉恢复了……”
乔瑟夫惊讶看向了承太郎。
在场的几人都知道那意味着什么。
唯一的解释只有——Dio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
——Dio已经死了。
“是穗海小姐打败了Dio吗?”花京院典明不可置信的问道。
“她杀死Dio……凭她一个人?”
“Incroyable.”(不可思议)
波鲁纳雷夫喃喃吐出了一句法语。
“从昨天开始就已经没有替身使者前来阻挡我们了,原来是因为这样。”
阿布德尔恍然大悟。
“我们还需要前往Dio的公馆吗?”
他向乔瑟夫问道。
“当然,穗海小姐还在那里。”
乔瑟夫回答了他。
“她和我的外孙年纪差不多大,不知道监护人还在不在……既然一切结束了,我希望能送她进修完成学业。”
听着乔瑟夫的话,承太郎压了压帽檐,隐去了表情。
——
可在几天后,当几人赶到Dio的府邸时——
——没有吸血鬼。
——也没有他的下属们。
——更没有三河。
承太郎孤身一人站在空无一人的洋馆下——他甚至没有听到外祖父呼唤他的声音。
过了很久,他才缓缓转过了身,压了压帽檐,嘴角向下。
星星挣脱他的手掌,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他甚至都不知道她是否还活着。
不告而别的……骗子。
……
“嗨?”
在他的身后,一名红色头发的少女把头探进了洋馆,小心翼翼向他打了打招呼。
“我和我的导游走散了,请问您会说英文吗?”
红头发的少女咧了咧嘴,露出了一颗可爱的小虎牙。
在承太郎点头转身后,她气鼓鼓追了上去——
“我叫玛琳·卡拉维(Mari Kalawe),你呢?”
“……玛琳?”
承太郎脚步顿了顿,想起了花京院说过的梦中的少女。
“你为什么一脸不高兴呀?”
“……”
“你的日式的校服真厚呢……”
“……”
“这样穿不热吗?”
“……”
承太郎的额角抽了抽。
‘玛琳’却突然向前跑了几步,面对着承太郎把手背在了身后,倒退着走了几步。
“你的下一句话是……吵死了(yakamashi),对不对?”
她对着他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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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次睁开双眼时,三河已经回到了她熟悉的公寓。
——这里是1999年的日本杜王町。
推门而入和钥匙掉落地面的声音惊醒了迷迷糊糊的三河美穗。
她放开了抓着Dio衣领的手。
提着公文包的吉良吉影就这样面对着三河美穗和迪奥·布兰度张了张嘴。
他的表情和傻了一样。
——Dio身上的衣服似乎大了一号:他至少比埃及时的样子矮了半个头,看起来年轻了不少,有点像穿着不合身衣服的青少年。